第219章 影子

“觀此種種,我尚有一個疑問還望尊神解答。”觀看全程直播的王沂河起初被這連續的翻轉整得一頭霧水,但仔細思考一番,便得出了一個合理的結論,不過還是要先向紂絕陰天確認一番。

“哦?”紂絕陰天本默不作聲地看著,見王沂河突然提問,祂稍一思考就明白了王沂河的疑問在何處,不過祂還是開口問道,“說來聽聽。”

“敢問這位羅鴻,他的魂魄,投胎了沒有。”

王沂河此言一出,朱先樆瞥了他一眼,起初朱先樆並不明白王沂河問出這句話的意思,但結合此前《仙砂返魂籙》在盧妙音身上之時造成的禍事,既然這金印乃是《升玄妙境定觀籙》,亦是玄君七章秘經之一,有種種怪異也就可以理解了。

祂稍一思索便明白了王沂河問出這麼一句話的意思,便也將目光看向紂絕陰天,顯然,祂也很好奇王沂河的猜測是對,還是不對。

然而,紂絕陰天,祂還想賣關子。

“此話怎講。”

見紂絕陰天裝出這麼一副疑惑的模樣,王沂河與朱先樆同時翻了個白眼,王沂河吐槽道:“我看你若不說,這羅鴻自己就能告訴我了。”

說的倒也是,紂絕陰天被王沂河這句話給說服了,便也不再藏著掖著,直接將自己知道的給說了出來:“與你猜測的一樣,那羅鴻確實已經投胎了。”

“我尚記得他,是一個蠻可愛的孩子,雖然渾渾噩噩,但到底是知道要跟著他的母親,乖巧著等他的母親贖清罪孽,一起投胎去了。”紂絕陰天回憶道。

是了,若是這位“羅鴻”當真是死後被《升玄妙境定觀籙》留下的鬼魂,紂絕陰天作為陰神,哪能像現在一般無動於衷呢?怕是早就動手了吧。

所以,這一位“羅鴻”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已經呼之欲出了。

它只是《升玄妙境定觀籙》,藉助羅鴻這個最後藉助祂的人,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痕跡,所塑造出來的一個,延續了羅鴻生命的“羅鴻”罷了。

想到這裡,王沂河不由得在心中感嘆,還真是造化弄人。

此時,被帕拉塞爾蘇斯挑明瞭一切,陡然間明白自己不過只是一個早夭孩童的影子,自以為是地長大至今,“羅鴻”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它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頭,隨著對自己存在的懷疑,它的身體都顯得虛幻了些,不再是完全的實體,甚至有些半透明瞭。

“這《升玄妙境定觀籙》數十年前因為不想被真空家鄉得手,而借羅鴻之身塑造出一個影子,甚至逐漸分裂了羅教。”王沂河一眼看出其中的問題來,“可為何今日,突然就讓‘羅鴻’召請真空家鄉而不阻止,願意直面這羅教神只了呢?”

“羅鴻”說到底也是《升玄妙境定觀籙》所締造的影子,若說《升玄妙境定觀籙》無法控制“羅鴻”,王沂河是怎麼也不相信的。

“是啊,怎麼回事呢?”紂絕陰天眼神飄忽,順著王沂河的話頭好似捧哏一般接了一句,看起來並沒有要解答的意思。

王沂河的疑惑不止這些。

這位“羅鴻”眼瞅著不是人,那脖子以上部分已經變成一坨的帕拉塞爾蘇斯,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只見這帕拉塞爾蘇斯揮了揮手,本追殺他與“羅鴻”的兩隻蜘蛛突兀地倒下,好似是死了一般,一動不動。

這樣的動靜打斷了“羅鴻”的思緒,它茫然地抬起頭,敏銳地發現這兩隻蜘蛛的尾部垂落著斷掉的蛛絲,而地上亦有著兩根蛛絲似乎在被什麼東西拖著被飛速地收回迷霧之中。

“這是?”見此情形,“羅鴻”哪裡還不知道,這些蜘蛛尾部連接的蛛絲正是其弱點,這些蜘蛛就好像是那牽線木偶匹諾曹的人偶一般,靠著這些蛛絲控制,也就是說,這幾隻讓他們焦頭爛額,惹得“羅鴻”不得不冒險施展剛剛完成的“示天真無禱祝”,以至淪落至此的蜘蛛,竟只是些傀儡,那幕後究竟是什麼東西?

只是可惜了死於非命的圖拉,匹諾曹之輩,“羅鴻”一時間覺得,他們好像是的有些冤。

不過,他已自顧不暇,倒也沒空來為旁人惋惜。

“你還是帕爾嗎?”“羅鴻”扶著自己的腦袋,雖然稍顯頭痛,但是它也算勉強穩固了自己的心神,具體表現為本開始飄忽的身形,竟又凝實了下來,不再有隨風散去的風險。

它想著,自己雖然只是羅鴻人生的複製品,是一個早已死去孩童的影子,但他這麼些年的經歷做不得假,他與帕拉塞爾蘇斯之間的鬥法更是歷歷在目,他已經擁有了比之死去的羅鴻豐富千萬倍的精彩人生,它是新的“羅鴻”,已經不是那個羅鴻的影子了。

“暫時還是。”見“羅鴻”穩住了自己的心神,帕拉塞爾蘇斯勉強認可了它的意志力,沒好氣道,“但也只是暫時。”

“你的真空家鄉覬覦這枚金印的力量,這金印也對這真空家鄉虎視眈眈,二者都看上了對方,在祂們得出個結論來之前,我暫時還是我,應該吧。”帕拉塞爾蘇斯有點不確定,他非常明確這在自己手中的金印中所發生的爭鬥有多麼的恐怖。

事實上若非真空家鄉與《升玄妙境定觀籙》的爭鬥是在這枚金印中發生的,而是在他的身體裡,那他早就打出gg了,哪裡還能跟“羅鴻”在這裡憶往昔崢嶸歲月。

兩人竟一時間有些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走吧。”“羅鴻”嘆了口氣道,“想來那位明帝已經在暗中看我們笑話許久了,興許他們有辦法幫你擺脫這金印呢?”

“人家憑什麼幫我們呢?”帕拉塞爾蘇斯雖不贊同“羅鴻”的天真想法,但他腳下的動作卻不慢,忙不迭地跟上了“羅鴻”,可見他嘴上雖然是不贊同,心裡卻是多少還是抱了一分僥倖心理。

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