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戶千燈 作品

第 56 章 056(第2頁)

 

    蘇助對他的態度一直很友好。
 

    等到蘇越放好文件袋,退出書房,他還對舒白秋叮囑了一句。
 

    “傅少說讓您以休養為主,今天多休息。那些作品頁也不著急要,這個星期能看完就行。”
 

    舒白秋點了點頭,又聽蘇助道。
 

    “對了,傅少下午好像還要去城北一趟,他今天可能會比較晚才能回來。”
 

    知道這兩位剛剛新婚,蘇越還特意補充了一句。
 

    “最近事情剛好湊到了一起,傅少可能確實有些忙,今天才回來得比較晚。”
 

    他主動安慰小舒先生道“等忙完這段時間就好了。”
 

    “”
 

    舒白秋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先生的工作強度,他其實一直都知道。
 

    舒白秋自然也不會因為先生歸家太晚,而有什麼需要被安慰的不滿。
 

    只不過,今天的情況可能確實和之前有些許的微妙不同。
 

    因為以往,無論是婚禮之前還是之後,舒白秋和傅先生都極少會像今日這般,一整天都沒有見面。
 

    今天中午的用餐時間,傅先生也沒有打來視頻或者電話。
 

    可能先生今天真的很忙。
 

    也可能,先生是真的想給他一點緩和的時間。
 

    讓舒白秋不要怕。
 

    少年沉默了幾秒,問道“先生最近,是不是有在忙著處理輿論”
 

    “輿論”
 

    蘇越迅速地反應了過來“哦,是說那些針對傅少的人身攻擊嗎”
 

    舒白秋點了點頭。
 

    雖然這兩天平板裡的最新消息,已經沒有
 

    了多少傅斯岸本人遭受的攻擊。
 

    但少年看得出,這些同步來評論應該是初步被篩選過的,一些不友善用詞都被直接屏蔽掉了。
 

    本作者百戶千燈提醒您最全的小傻子盡在,域名
 

    近來的各種事端這麼多,先生肯定還頂著不小的壓力。
 

    蘇越也聽出了小舒先生的擔心,他忙解釋道。
 

    “哎,沒關係,這一波被操縱的線上輿論已經查明瞭,是碧玉園搞的鬼。”
 

    舒白秋微頓“碧玉園”
 

    “對。”
 

    蘇越確認。
 

    “他們之前已經被查了,不過因為蒐集證據需要時間,碧玉園沒有徹底消停,還在不停地帶節奏,想把髒水往傅少身上潑。”
 

    這一波針對傅斯岸本人的辱罵攻擊,講傅斯岸絕情心黑、因一己私慾氣死傅老爺子、害得整個傅家家破人亡,諸如此類不堪入目的流言蜚語。
 

    也都是碧玉園蓄意為之的手筆。
 

    碧玉園並不死心,還想用以往最擅長的伎倆,來破壞傅斯岸的名聲。
 

    他們利用輿論來攻擊傅斯岸,不僅是為了讓外界對傅大少產生忌憚。
 

    讓眾人覺得傅斯岸利慾薰心,意圖插手翡石市場,影響原本的各方利潤。
 

    同時,碧玉園也是想用否定傅大少的方式,來變相地洗白自己。
 

    把碧玉園真實存在的不法問題,洗成資本亂戰的攻訐手段。
 

    意圖讓外界覺得,碧玉園其實沒有問題,只是傅斯岸在抹黑找茬。
 

    不過,這種上不得檯面的陰私伎倆,說白了也不過是碧玉園的垂死掙扎。
 

    蘇越直接道“月初,碧玉園參與非法走私翡石的案件,就已經在取證的過程中。”
 

    “昨天夜裡,他們的老闆和高層管理剛剛被帶走,已經被直接拘留了。”
 

    “今天,針對傅少的那些攻擊立刻就消停了。”
 

    “明城今天最大的新聞就是這個,而且輿論風向的變化這麼明顯,現在大家都知道,攻擊傅少的是誰了。”
 

    寬慰完小舒先生安心,蘇越還道。
 

    “其實打根上講,碧玉園就沒幹過什麼好事。”
 

    蘇越一直還記著碧玉園之前在網上散佈舒家的謠言,煽動圈內人,打算用舒白秋來抬價炒作的事。
 

    他從來對碧玉園也沒有什麼好感。
 

    面前的少年被他的話吸引“為什麼這麼說”
 

    蘇越沒有再提舒家謠言的事,不想影響小舒先生的心情。
 

    他直接講到了更早以前,碧玉園這個品牌的發家起源。
 

    “碧玉園的現任老闆孫華,當初就是翠南記家的夥計。”
 

    蘇越道。
 

    那時候時間尚早,還沒有現在的企業制度,各家商鋪的經營也較為傳統老派。
 

    孫華就在翠南記的一處分店,擔任接待客人的小夥計。
 

    但孫華這人並不靠譜。
 

    “孫華是因為手腳不乾淨,才被趕出來的。”
 

    “這人轉頭就
 

    奔了碧玉園,說自己是翠南記哪家分店的掌櫃,以這個名號拿到了碧玉園的工作。”
 

    畢竟當時,翠南記已經頗為知名的老店。
 

    而碧玉園,還只是一家連門房店面都只有兩間的小商鋪。
 

    “之後孫華就利用他那一群在街頭當地痞的兄弟,到處去散佈謠言,講自己和翠南記的淵源。”
 

    “孫華居然說,是翠南記的少東家對他有心,被他嚴詞拒絕,對方求而不得,打壓報復,才把他趕了出來。”
 

    “他還到處宣揚,說自己這裡掌握著翠南記的進貨渠道,但他沒翠南記那麼黑,價格能足足低上兩成。”
 

    “結果就靠這件事,孫華拉攏來了不少生意。”
 

    舒白秋聽得明白。
 

    所以一開始,碧玉園就是靠蹭著翠南記的名號做起來的。
 

    他不由問道“那當時,翠南記沒有澄清嗎”
 

    蘇越道“有的,不過當時翠南記還是老掌櫃在管,也就是現任老闆的父親。”
 

    老掌櫃雖然不滿孫華敗壞自己女兒的清譽,但也只是找了孫華本人來當面對談,要求孫華不許再如此行事。
 

    老掌櫃的作風一向如此,正道老派,並沒有私下施予什麼報復。
 

    包括對外界的那些風言風語,老掌櫃也只要求了孫華去處理。
 

    他還寬慰自家人,說清者自清。
 

    但老掌櫃的這般君子風範,卻讓孫華這種真小人鑽了空子。
 

    孫華當面應承得很好,回去後卻還是照舊攪動輿論,只不過他不再自己親自出面而已。
 

    但孫華私下拉攏培養的諸多閒雜人士,卻仍在持續不斷地幹著這種腌臢之事。
 

    所以蘇越都覺得,這種對輿論的操縱,其實是碧玉園一直以來的慣用手段。
 

    他們最早就蹭翠南記起家,前段時間又造舒家的謠言,近日還一直在敗壞傅少的名聲。
 

    如此種種,倚仗的都是同樣的伎倆。
 

    蘇越將老掌櫃的事解釋了一下,還說。
 

    “翠南記的現任老闆接手後,還請律師提起過訴訟,走法律途徑,讓碧玉園和孫華公開道了歉。”
 

    只是流言已經被傳了下來,還是會有不明是非者在反覆傳播。
 

    要是又有什麼有心之人,這些話題仍舊是很好的攻擊工具。
 

    這麼一想,倒是和舒家的情況有些像。
 

    總有憨包,謠言都澄清了還不老實,繼續蹦躂。
 

    非要等最後撞上狠茬,悽慘死球了才肯消停。
 

    不過現在好了。
 

    徹底消停了。
 

    蘇越道“最近碧玉園出事,他們的一些市佔份額已經被翠南記接手。”
 

    “現在碧玉園老闆被抓,店鋪被查,這部分應該也會全部被翠南記吞下了。”
 

    臨近年關,身為知名旅遊城市的明城,更是迎來了遠勝平日的大量遊客。
 

    單是蘇越知道的,之前不少和碧玉園合作的旅行社,
 

    這次都轉而去接洽翠南記了。
 

    有句話怎麼講
 

    天道好輪迴。
 

    “碧玉園之前蹭著得來的東西,現在也全都要還給翠南記了。”
 

    蘇越講完,還又專程強調,讓小舒先生放心。
 

    “傅少的事也不用擔心,碧玉園的管理層進去,輿論必然會肅清很多。”
 

    舒白秋聞言點頭,也謝過了特意安撫他的蘇助。
 

    蘇越離開後,舒白秋又去了茶室。
 

    沒多久,夕陽西落,天色漸暗。
 

    舒白秋仍是一個人吃的晚餐。
 

    夜幕深沉,直到臨近睡前,舒白秋才聽到了客廳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舒白秋抬頭,就見一身褐紅色長風衣的男人走了進來。
 

    彷如裹挾著夜色,男人的周身仍舊浸染著霜寒的冷意。
 

    但傅斯岸徑直走過來,連外套都沒有立時脫下。他停步在沙發前,低眸看著舒白秋,開口卻是平和多過了薄冷。
 

    “明天想不想去雲大”
 

    舒白秋聽得微怔“”
 

    罕見的、兩人一整日沒有見面的白天過後,傅斯岸忙碌歸來,對舒白秋開口,完全沒有提起昨晚的事。
 

    男人的無瀾神色也一如往時,平靜地和舒白秋談論著普通的日常。
 

    傅斯岸看著人,問“有時間麼”
 

    舒白秋略有意外“先生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雲大的名字,舒白秋自然聽說過。
 

    雲大是以省稱命名的大學,同時也是明城最好的高等學府。
 

    他只是不知道,先生為什麼忽然想去這裡。
 

    傅斯岸也沒有繞彎。
 

    “明天雲大有一場公開講座,會對外開放,我預約到了兩張票。”
 

    男人從外套口袋中拿出了兩張票,遞給舒白秋。
 

    舒白秋接過來,看到門票上的內容,又是一怔。
 

    這次講座既不是翡石、雕刻,也無關書畫、古董,或者醫學。
 

    這居然是一場涉及天體物理的天文講座。
 

    不過這可能也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主講人的名字。
 

    舒白秋接過門票,一眼就瞥見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主講嘉賓葛虹教授
 

    葛姨
 

    舒白秋抬眼望向傅斯岸,身前的男人依舊面色無瀾,平靜而尋常地望著他。
 

    但舒白秋不可能不知道。
 

    這一定是先生為了自己,才專程去留意且預約了講座。
 

    舒白秋點頭,輕聲說了句“好。”
 

    他的頭頂髮絲也被很輕地揉了揉。
 

    傅斯岸已經摘下了外出時戴的麂皮手套,掌心熨帖乾燥,令人安心。
 

    舒白秋手中的票又被接了過去,放在了桌几上。
 

    接著,摘下的麂皮手套也被放在了門票側旁。
 

    舒白秋只覺眼前微暗,身體一沉
 

    。
 

    他已經被面前的男人伸手抱了起來。
 

    這次,傅斯岸用的並不是單臂的託抱。
 

    而是穿過少年膝彎的打橫抱起。
 

    姿勢的不同,還讓舒白秋有了一瞬的未習慣。
 

    接著,少年才反應了過來。
 

    “”
 

    這樣抱,是為了不碰到舒白秋的蹆根和身後。
 

    舒白秋抿了抿唇,男人橫抱著他的一雙手臂依舊力度極穩。
 

    朝臥室的方向走出兩步,傅斯岸還道。
 

    “今晚的手觸習慣,放到明天可以嗎”
 

    “北美那邊有個會,我等下要去開,可能時間會有些久。”
 

    舒白秋點頭“好。”
 

    他意識到,先生即使回來了,也不意味著工作的真正結束。
 

    少年又想。
 

    對方今天工作這麼忙,居然還特意抽出時間,去預約了講座。
 

    “那邊有個新藥的研製正在關鍵期,”抱著他的男人又道,“如果能成功的話,會是個很大的突破。”
 

    “所以這兩天我的跨洋會議有點多。”
 

    舒白秋怔了怔,微微睜圓了眼睛。
 

    少年有些意外,沒想到先生還會這樣詳細地為他解釋。
 

    “好。”
 

    舒白秋也立時應了,說。
 

    “先生忙,我等下就睡。”
 

    舒白秋也沒再問自己要在哪裡睡。
 

    他直接被傅斯岸抱去了主臥。
 

    傅斯岸去浴室簡單沖洗之後,就直接去了書房。
 

    主臥熄了燈,安靜下來。
 

    寬大軟床上的少年也很快休息了。
 

    這一場越洋會議持續的時長有些久,等傅斯岸忙完回到臥室時,都早已經過了凌晨。
 

    男人悄無聲息地走近了床鋪,沒有開燈。
 

    上床時,傅斯岸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但等到傅斯岸伸手,圈住那個側躺著半蜷睡著的纖薄身影時。
 

    懷中的少年動了動,卻還是睜眼,醒了過來。
 

    傅斯岸放輕了手臂的動作,略帶歉意,低聲。
 

    “吵醒你了”
 

    “唔”
 

    少年咬出一點微倦的鼻音,他的確是剛醒,並不是一直沒有睡著。
 

    但這時醒來的舒白秋聽到傅斯岸的話,卻搖頭,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