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欺

蔣鳳棲並沒有隨顧錦回永昌侯府，而是與琥珀一同留宿在了女堂。

因著許多學生已到了注重男女大防的年紀，顧錦為了避免學生和家長擔心，也為了提防居心叵測之人惡意造謠，是以專門為女孩子們另劃了一間院子。

但琥珀只能負責女紅課程，顧錦教她們拳腳功夫還成，至於識字讀書實在不敢誤人子弟。

蔣鳳棲的到來簡直宛若一場及時雨，琴棋書畫便沒有她不擅長的。

在顧錦看來世上沒有無用的知識，聖人的思想也許不能讓你花繡得更好，但能讓人明白為人處世之道。

女子雖不能入朝堂，但飽讀詩書可以讓一個人的眼界更加開闊也更加自信獨立，顧錦希望她們可以為自己而活而非成為他人的附庸。

琥珀在得知蔣鳳棲要來與她同住後本十分拘謹，畢竟蔣家嫡長女的風華誰人不知，就連她們這些小宮女都知道這位蔣家大小姐日後極有可能入主東宮。

可漸漸地琥珀發現蔣鳳棲非但沒有架子，和她相處起來簡直如同春風拂面，任誰都沒有辦法不喜歡她。

學堂裡的女孩們看著她時皆是滿目崇拜，甚至有些男孩子每每故意在門前晃盪只為一見傳聞中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美人姐姐。

琥珀漸漸與蔣鳳棲熟悉後，忍不住開口問道：“鳳棲小姐，我還是想不明白您為何要放著尊貴的王妃不做呢？”

蔣鳳棲剛批改完學生的作業，她緩緩落下筆嘴角噙著未曾有過的舒心笑意，不答反問，“琥珀，如果是你你會選擇現在的生活還是去嫁給一個頗有權勢但對你毫無情誼的男人呢？”

琥珀明白了蔣鳳棲的心思，但也並非所有人都能如她這般輕易割捨滔天的富貴。

“呦！原來外面的傳信竟是真的，蔣大小不惜悔婚也要來我三弟妹這間學堂做女先生，還真是讓人出乎意料呢！”

謝妙容款款走來，眉宇間盡是一副勝者之姿。

她雖是永昌侯府的嫡長女，但論風頭遠不如蔣鳳棲，即便兩人皆被冊封為王妃後外面議論最多的也是她這個準譽王妃，而無論是誰都未曾注意過自己。

如今蔣鳳棲不知腦袋裡哪根弦沒搭對，竟然不做王妃反而跑來做什麼教書先生，真是要笑死人了。

蔣鳳棲聞言只莫不在意的笑了笑，自她選擇這條路開始她便預料到了這種事只會成為常態。

謝妙容上下打量著蔣鳳棲，她頭上只戴著一支沉木簪子，身上也並無往日的華服只著一身素裙，為了方便批改作業長袖以攀膊束著，瞧著哪裡還有往日人間富貴花的影子。

“都說落魄的鳳凰不如雞，我以前倒是不信。

可如今再看蔣小姐這般，我一時都分不清你和這些丫鬟誰是主誰是僕了！”謝妙容的心裡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曾經一直站在她前方的人突然落於身後，且兩人之間雲泥之別，自己也成了蔣鳳棲仰望的存在。

琥珀見謝妙容這般羞辱蔣鳳棲心下不快，她本就是奴婢捱打捱罵都無妨，可蔣鳳棲在她心裡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豈能如此受辱。

“謝小姐，少奶奶曾說人不應以身份來定高低貴賤，更蔣小姐只是有自己的追求。”

謝妙容收起笑臉，冷冷掃了琥珀一眼。

她身後的婢女飛雁見狀會意，上前便狠狠甩了琥珀一記耳光，“主子在這裡說話哪有你這個賤婢插嘴的份，再敢多嘴多話仔細你這一身皮！”

“琥珀！”蔣鳳棲連忙上前，見琥珀的臉都被打腫了不禁怒起，“琥珀並非你的婢女，你有何資格動手打她？”

謝妙容不屑勾唇，“打就打了，我打個賤婢難道還需要理由嗎？”

“哦？是這樣嗎？”一道清冷淡漠的嗓音謝妙容身後傳來。

謝妙容心下一顫，顧錦不是在侯府對賬嗎，她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