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斷天杵
不日後，雪域聖君帶回天始元尊，只可惜元尊有些瘋癲，聖君犧牲半生靈力才算保住泠長卿性命。
兮尊差人來報，雀靈沒有一點求生意識，目前只有一絲微弱的氣息尚存。
雪域聖君和天始元尊聽到泠煥帶來的消息，不敢有半刻耽擱，直奔無罔碧池探望。
無罔兮尊正坐在樹下發愁，朱茵已經在碧池裡飄浮了幾天，看她這不死不滅的狀態讓千年藥神也沒了主意。
雪域聖君和天始元尊前後到來，無罔兮尊顯得有些木訥，失落的眼神稍有飄移，伸手撩起衣袖邀請兩人就座。
雪域聖君想起什麼，留步，飄身到碧池上空看了一會兒，朱茵如同進入了深度睡眠，同當年古帝隕身前昔極度相似。
他遺憾的搖了搖頭，嘆著氣轉身折返回來。
天始元尊緊盯著碧池出神，待聖君坐下方問：“師弟，蓮兒這是怎麼了？”
兮尊搖頭道：“即使老夫捨棄這把老骨頭，恐怕也無濟於事呦！”
“您是說雀靈沒救了？” 雪域聖君扭頭看向碧池，“我看她並沒有受到外傷，為何沒有醒來的跡象？”
“她的致命傷在天靈，斷天杵是用千年魔骨淬鍊而成，只要接觸到第三方神力便會立即焚化，導致雀靈喪生，任誰都不能出手相救。”
“斷天杵？那可是魔族的聖物，曳幽君竟然用他對付雀靈，果真不念絲毫舊情！”聖君驚歎道。
“魔界哪來的情！蓮兒這個傻孩子，忘了卿兒也就算了，幹嘛跑到未世惹來一身孽緣！”天始元尊咕噥道。
世事多變，元尊近日清醒了許多，替朱茵解開靈婆的封印時，他還以為白蓮能夠護她周全，誰曾想被那風信子騙了去。
想起往事，小老兒不停摩挲起耳鬢，好似那朵枯萎的白蓮依然戴在頭上似的。
“不，曳幽君留情了。”兮尊看向大家說。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曳幽君受到外力驅使，斷天杵種下的那刻已經要了雀靈的命，他根本不可能把朱茵活著帶回無罔碧池來。
“怎麼講？”元尊追問
“你們看。”兮尊輕揮衣袖，碧池水輕輕盪漾起來，朱茵隨著粼波慢悠悠的飄了過來。
三人同時走向前去，兮尊撒下一些幻影粉，朱茵的身體隨之變成半透明狀。
她的頭頂部垂直插入一根銀柱，只差半毫便會穿透腦幹。
而心口上的那道傷口更是觸目驚心，至於身上其它部位的傷痕都是陳年積攢下來的，大都不必在意。
兮尊的心尖感到刺痛，悄悄落下淚水來。
都說寧到人間為凡，不在天上為仙，凡間雖無甘泉可飲，卻有七情六慾可嘗。
雀靈三生九死本是命中註定，可謂歷經煉獄之苦。
直至此時，她也不過是雀靈之身，若想要成為九天玄鳥變成火鳳，必須涅盤才能重生，也就是還有一場更大的浩劫在等著她。
眼下闖過斷天杵這一關也只能靠她自己了，是死是活全憑天命。
“斷天杵不能撥，但卻可以幫她補心。”泠長卿飄然而至。
聖君、元尊、兮尊同時行禮。
泠長卿脫下斗篷，蓋在朱茵身上把她抱了起來。
兮尊上前阻攔道：“主君不能亂來，斷天杵要等到雀靈醒來時用玄火煅燒，誰也幫不了她。”
“那就任她自生自滅嗎？我已經失去蓮兒了，不能再讓雀靈死在雪域。況且，沒有她在，四大神獸根本無法聚攏在一起，待黑鴆邪焜出冢會毀滅天地的！”
“可是主君……”元尊摩挲起耳鬢，接下來的話不敢明說，聲音變得很小，“如果主君出事，一樣聚不起四大神獸。”
泠長卿直言道：“本君若沒了，無非玄武歸位，雀靈沒了你們誰能撼動龍淵可汗和岷岄王，讓他們心甘情願捨棄王位去東荒冢對付黑鴆邪焜？”
他的話擲地有聲，頓時讓三位尊長瞠目結舌。
誰說不是，四大神獸眼下皆為凡人，都平安無事的話，哪來的什麼雀靈寓言。
聖君最先側身讓開，元尊拉著兮尊一起退後。
泠長卿離開時說：“如果不是朱茵用雀靈血催化了往生蓮，本君早已身亡，多活這幾日已經賺了，況且朱茵心口上的傷是我所賜，能有機會還給他這條命值了。”
“主君……”三位尊長同時跪地行拜別禮。
“不必擔心，煥兒已經長大了，待本君歸塵，還請聖君頒佈聖令即可。”
這次泠長卿抱著朱茵一起行禮，“本君身後事不必操辦，將灰燼撒在天池即可。告訴朱茵不必掛心，本君不過是把雀靈血還給她，以便早些時日去天池陪伴蓮兒而已。”
他說的輕鬆隨意，好似終於可以放下心中擔負的責任。
這一刻他孑然一身，卻也從容自如，褪去了所有塵世間的浮華。
“主君保重！”九雲婆推著七風婆走了過來。
泠長卿點頭說：“謝謝兩位婆婆一直珍愛蓮兒！”
他沒有半分遺憾的轉了身，每走幾步都會停下來看一眼山山水水，直至走進碧塵水洞與世隔絕。
聽到消息，泠煥由梟中子陪著趕過來。
洞口已被泠長卿封閉，誰也進不去，三位尊者和婆婆們默不作聲的站在兩側。
泠煥只能跪在地上磕頭，聲聲呼喚著父君母親，面對長生天祈求平安順遂。
然而哪有什麼天可憐見，待陽光隱藏，星月升空，碧塵水洞的頂端靈光乍現，整個雪域如同星際那般平靜。
一顆耀眼的玄武星飄向遙遠的北方，星光看似那麼清冽，像是某人的眼睛，也像是某人將那顆跳動的心掛在天空中俯瞰著雪域。
泠煥磕頭恭送父君。
天山雪域頓時亮如白晝，眾人齊聲大喊：“天山雪域萬古長青。”
雪域聖君起身，接過十二金釵項凌護送來的雪域聖冠給泠煥加冕，一場簡單的承襲之禮算是完成。
所有人都記得泠長卿的遺訓，不戴金珠玉冠也不用皇衣加身，更不用誰日夜守靈，只留有一捧骨灰灑在天池中安渡即可。
之後的日子裡，泠煥獨自守在碧塵水洞內。
始尊、兮尊還有兩位婆婆均值守在洞外。
幾位老人心裡很清楚，朱茵雖得了雀靈血，想要焚化斷天杵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和能量。
至於能不能挺過這道關卡，全看她能不能接受得了雲先生的無情。
雀靈是四大神獸之首，只要有她在，便能召喚北玄武、東青龍、西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