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挑釁
聶小英叉著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事出突然，她怎麼都想不通的，那麼恩愛的兩人怎麼就走到了兵戈相見的時候。
果哩從進門開始就不停得的講起龍淵可汗在半路打劫她們的事。
孕期的女人情緒極不穩定，聶小英實在聽不下去，走到窗邊時一把推下墨蘭來，好端端的花盆被她摔成無數塊碎片。
尋生連忙叫了門外的家奴進門收拾，順口勸少夫人小心著些，千萬別傷了肚子裡的孩子。
誰能想到百里淵會做出這種事，小孩子過家家嗎？
一會兒生出一個主意還立馬反悔，他以為下棋呢？可以推翻棋局重新再來。
朱茵還算淡定，一勺勺的舀起米羹送進老寧候口中。
老寧候笑眯眯的看著她，神采奕奕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得了臆症的老人。
他緩緩的張口，美美的嚥下，末了還說想吃黃鱔了，趕明兒讓尋生到河裡抓兩條回來燉著吃。
今日的他精神矍鑠，好似看到朱茵回來啥事兒也沒有了。
吃完湯羹，老侯爺突然抓住朱茵的手喚起蘭兒來，他一邊抹淚一邊說：“是爹害了你啊！我的好閨女。”
寧平川剛一進門就聽到老爹哭哭啼啼，連忙叫聶小英拿了繡有金鳳凰的小枕頭遞給老侯爺抱著。
老侯爺不停愛撫著繡花枕頭無比欣慰，好似多年前抱著剛出生的親閨女那樣，親暱的喚著“蘭兒”。
聶小英把朱茵拉到一邊說：“公爹這是又犯癔症了，人老了總愛想起以前的事來。”
“梅妃娘娘，都是臣無能，沒有保護好小公主！”
老侯爺又想起了什麼，忽然扔掉手裡的繡花枕頭抱著被子大哭。
朱茵快步走到床前，以梅妃的身份安慰起老侯爺來。
才沒幾句話，老侯爺就破涕而笑，接著把繡花枕頭抱在懷中哄孩子似的呼呼睡著了。
寧平川看朱茵坐在床邊眼淚汪汪的，不忍心，小聲勸慰道：
“都說老小孩，我父親就這樣，睡覺前不是叫著蘭兒就叫小公主，好像不念叨一遍就睡不踏實，等他再次醒來還和正常人一樣，什麼都忘了。”
朱茵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記憶中，雲先生好像說過，他的爺爺也得過這種病，他說不是癔症，醫學上稱為“阿爾茲海默症”。
這種病不是醒來就好了，天長日久只會越來越嚴重，最終會喪失所有記憶，甚至忘了自己是誰。
那枚被稱為玄雀印的枚銅錢，就是雲先生的爺爺清醒時留下來的。
想到這裡，她立刻讓寧平川取來紙筆，準備給靖緣寺敬王寫信。
希望他有時間能夠來京都城陪陪老侯爺，至少在他清醒時不要留下太多遺憾。
她還提醒尋生，老侯爺身邊離不了人，定不要再讓他去莊稼地裡，免的迷了路走不出來。
尋生認認真真的聽著，特意問了一些有助於延緩病情的方法。
朱茵就把腦海裡存有為數不多的記憶一一說了，她對海默症瞭解不多，不過是重複了雲先生先前說過的話。
聶小英在旁邊打著扇，始終用崇拜天神般的眼神看著朱茵。
果哩嘻嘻笑了起來說：“你還是崇拜雲先生吧！”
朱茵瞬間無語，身邊這是跟著個大喇叭，小丫頭打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雲先生的名字！
她打了個哈欠，先前急匆匆的從軍營趕回京都，這兩日又惦記著齊恆的安危，多日沒有好好睡一覺，手腳和大腦都快不聽使喚了。
聶小英看她過於疲憊，叫了果哩一起到客房裡休息。
經過梅園時，她解釋說：“公爹吩咐過，讓大哥把梅園裡的房子收拾出來給公主住。”
“公爹還說，以後寧侯府就是公主的家，只是這些日子事兒太多，修整好還需要些時間，所以還得委屈公主住客房。”
聶小英一句一個公主，叫的朱茵心裡很不舒服。
她同聶小英說，還是和果哩一樣叫姐姐比較好
聶小英笑說不習慣改口，還是同往常一樣叫：“夫人吧！”
大家都是明白人，誰都聽的出來，聶小英還是向著主子百里淵。
話裡話外，她一邊扮作孃家人為朱茵叫屈，一邊拐著彎的為龍淵可汗說好話。
朱茵默不作聲，任她在耳邊嘀咕半天，直至睡著。
不知到了什麼時辰，朱茵被一陣吵嚷聲給驚醒了。
聶小英慌慌張張的跑進屋裡來，朱茵看她身子不方便急忙起身迎了過去。
“夫人，我們把元明姝給捉住了。夫人剛回寧候府才幾天啊！這小蹄子竟敢找上門來向夫人叫囂，這次不好好教訓她我就不姓聶。”
聶小英看上去很亢奮，一口氣說出了長長的話，她的手扶著桌面，小臉被上不來的氣憋得通紅。
朱茵起身給聶小英捋順著後背勸她彆著急，有話慢慢說。
只聽外面傳來更加高亢的聲音：“朱茵，你再不出來，齊恆可就被人給殺害了！”
再之後便是兩聲響亮的耳郭，另外傳來辱罵的話語：“狐狸精！姐姐的名諱豈是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叫的！”
果哩比她的聲音還要大些。
“呦！尋生這是怎麼了，怎麼吵鬧成這樣子？看把這家閨女給委屈的，做錯了事是該打。”
老寧候也在院子裡，他好像又犯病了，說話時口齒不太清楚，咕咕噥噥的不知道講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叮囑兒子的話倒是很清楚，也帶有惋惜之意。
老寧侯說：“川兒，教訓下人時手輕一點，別傷著骨頭，傷了筋骨敢明兒耽誤幹活！”
只聽尋生替寧平川應答：“是少爺和少夫人在演戲玩呢！老爺還是去前院看看咱的小貓兒吃飯了沒有，那個小點的貓仔太淘氣了，不盯著點可不行！”
“對！這窩小傢伙五六個，今年大豐收啊！”老寧侯大腦清醒了似的，數字倒是沒有記錯。
朱茵心想，老寧候該是沒有糊塗，他肯定知道元明姝是誰，只是佯裝糊塗，給百里淵留個面子。
既然有人找上門來挑釁，她總該好好“款待”一番才是。
“小英，我們走。”朱茵扶起聶小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