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愁是福 作品

第五十五回 寒亭一過是他鄉

普諸帶著無憂和吳皇后去了一間舊禪房外,一人走入室內,過了一刻鐘,拿著一張字條,走出了禪房,將字條遞給了吳皇后。

 無憂瞄了一眼,上面寫了一句雪落白頭千萬山,榮枯春秋何須年。

 沒能知道禪房內又是什麼高人,無憂唸叨著這句詩,一直到回到桓王府也不曾明白這是何意。

 後來吳皇后還和無憂見了解愁,解愁只道了賀喜,並未和吳皇后說什麼,更不用說無憂。全是吳皇后在說話,她說著秦賀那些兄弟的變化,說起姐妹們的婚事,大津的鉅變,解愁都不曾動容過,他在吳皇后面前還沒有在秦敘面前輕鬆,無憂離開玉塔後記得的,也只是他皺著眉滿目無光的模樣,好像一個木頭雕的人。

 後來從皇宮裡也送來了賀禮,皇后懿旨的意思是讓無憂從吳家出嫁,她沒有孃家,吳皇后有意讓自己孃家的哥哥嫂嫂來代之。

 “我今天要去宮裡一趟。”秦愚看著滿院子的紅綢紅木箱,又轉頭看著無憂說:“不過我想帶你再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一個我也很久沒去的地方。”

 他們騎著馬,走出了熱鬧的街坊市井,路過了一片湖,湖邊一片綠意盎然的柳樹,柳枝浮在湖面上,猶如神女裙襬。而湖旁有座亭子,上面刻著“寒亭”二字。

 秦愚和無憂勒馬,他看著那兩個字感慨:“原來這裡就是寒亭。”

 就是穆阿涼曾經和潭月約定的地方。

 別了寒亭,他們繼續往前走,這裡曾經也是熱鬧的街道,後來好像衰敗了,還有引湖水入酒肆,繞成一個環再流進湖裡,這個環,便是曲水流觴。

 而離開這間舊酒肆,再往前走不久,便是一處古宅。

 古宅的門楣已經不知所蹤,大門也敞開著,門檻上的漆已經被踏的斑駁不已,秦愚拉著無憂往裡走,院落裡雜草叢生,蛛網密集,看起來已經衰敗了很久了。

 “這裡是?”

 “我母親出嫁前的居所。也是我母親的陪嫁曾告訴我的。”秦愚揹著手,往裡面走。

 聽到這,無憂才知道為何秦愚要帶她來這裡。

 “這裡沒什麼新奇的。”秦愚笑著看正廳牆上掛著的已經陳破不堪的字畫:“最新奇的,就是這裡的主人了。”

 無憂跟著他的步伐,繼續往裡走。

 穿過正廳,走過迴廊,來到了後宅。這裡有間大屋子,大門上了鎖,秦愚也不曾進去過。

 就見秦愚從衣襟內拿出來了一塊玉,從玉玦內摳出一把鑰匙。

 “母親的陪嫁在我母親去世時,交給了我這把鑰匙。”秦愚嘗試著去開門:“她說這鑰匙一直是她保存,那時我舅舅趕來上京,她就說等她和冬地使者回去後,這裡就是我的了。”

 等到鎖“啪嗒”一聲被打開時,秦愚苦笑道:“但她沒能回去,被穆蘇湖殺死在桂晏酒樓。”

 秦愚拆開掛鎖,打開門,一陣飛塵揚起,陽光穿越塵霧照在屋內地板上,好像打開了另外一個世界,打開了歲月的堤壩,洪流都開始放閘。

 秦愚和無憂站定,灰塵溜走,屋內嶄新猶如舊日,潔淨整齊。二人沒來得及感嘆,屋中的裝潢忽然開始變換,房梁豎起來,書籍在空中飛灑,字跡也從紙上跳動到空中!

 秦愚立刻把無憂護在身後,他警惕的看著周圍古怪的動靜,又和無憂一同注意到眼前慢慢出現的一股水漩渦,從那漩渦後慢慢鑽出來一個人形,她的烏髮飛揚,披帛蕩起,翻飛的衣袂猶如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