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又遇故人人非故
“好久不見。”喀爾丹羽說完話,依舊抿緊了嘴唇,甲衣在夜色裡好似著火了一樣熠熠生輝,他身廓都比初遇時健碩了許多,挺拔的身姿,讓無憂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認錯了人。
她五味雜陳的望著喀爾丹羽,說著她本不願太冷酷的套話:“你不就是在找我嗎?”
喀爾丹羽只是靜靜地望著無憂,那雙下垂的眼睛裡,無數的情感在其中糾纏著。
“你為什麼會回來,聽傳言,你去極南了。”
“為了救我的朋友。”無憂看著喀爾丹羽讓他的手下牽來一匹馬,讓她坐上去。
喀爾丹羽聽到卻勾了勾嘴角:“你倒還是這樣。”
“因為我和你不一樣。”無憂冷漠的看著他靠近給自己的雙手捆上繩子,動作那樣輕柔,卻繫了一個誰都解不開的結。
“你和誰都不同。”喀爾丹羽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心痛的神色,接著就拉著無憂身下馬的韁繩往回走了。
無憂回頭看向那隨風飄動的髮帶,她多想對寒竹抱怨,看啊,這個混蛋又把我抓走了。
可我們都曾把他當成恩人,當成朋友,而不是一個路人,一個王子。
破曉之時,無憂還和喀爾丹羽在往淪陽去的方向行路。
路上閒扯,喀爾丹羽問起無憂在大津的所見所聞,他說那一定是千奇百怪的,無憂點點頭,說的確如此。
他看了看無憂身上那個小包,問她裡面是什麼,她說是一些不貴重的東西。
“寒竹呢?你不是不能獨行嗎?”
“我把她埋了,你找到我時,旁邊有個土堆,還插著一根降龍木手杖,你沒看見嗎?”無憂語氣裡帶著失望,帶著賭氣,她好像在責怪喀爾丹羽,卻又不知道這樣對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有什麼用。
而喀爾丹羽的神色卻變了一變,他回頭看了一眼,卻什麼也沒說,只是那一點心痛的目光,更明亮了一點。
“她怎麼死的?”
“病死的,我帶她去找妙手門。”無憂眼下噙著淚,卻死活不准它落下來。
“那就剩八十里,一天就能到。”
“可她撐不住了。”無憂當然知道,就剩八十里而已,只是寒竹熬不住了。一分一刻都熬不住了。
“為什麼不來找我?”喀爾丹羽有些著急:“我一整天都在那一地帶。”
“我上哪找你?我怎麼知道你在哪?”無憂窩火的扭頭看向喀爾丹羽:“沒有意義了,我怎麼可能把希望寄託在你身上?”
“我們至少相識一場……”
“我和寒竹拿你當朋友,你拿刀用寒竹威脅我時卻不是朋友了,再也不會是了,相識相逢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