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交手

承載了艾絲翠蒂孩童時期溫馨回憶的小屋陡然破碎，就好像一面完整的玻璃被人用鐵錘重擊了一下，自內而外的碎裂成無數大小不一的玻璃碎片。

 而這些大小不一的玻璃碎片中，每一枚光滑的碎片中都映出了她和曾經的“她”的模樣。

 “你這又是何必呢？”‘死亡之神’輕嘆了口氣。

 看祂那副模樣，彷彿並沒有因為自己佈下的幻境被艾絲翠蒂破除便感到生氣，看向後者的目光也像是在看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目光中充滿痛惜。

 “死亡才是所有生命的終點，怎麼這麼簡單的事實，你，希洛雅娜，西芙蕾雅，里奧洛萊就是不願意面對呢？”

 “死亡或許的確是所有生命的終點，”艾絲翠蒂看向‘死亡之神’的目光很是平靜，並沒有破解掉對方的幻境便感到自喜，“或許生命與死亡的關係就像是旅途一般，終究會抵達那個目的地；但是旅途中的這一路風光才是生命的意義。就算你是神靈，也無權強行抹去這一路風光。”

 “那是因為你不是神，眼界終究只侷限於那些卑微的蟲豸上。”‘死亡之神’看向艾絲翠蒂的目光中除了痛惜之外還多出了幾分憐憫。

 艾絲翠蒂見狀心中警惕之意更濃了。對方先前那副瘋狂的模樣她又不是沒曾瞧見，眼下對方卻又擺出了一副能夠溝通的模樣，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正當她警惕著‘死亡之神’的出手時，她沒來由的便心生疲憊，一股自內心深處湧現的倦意席捲了她的心靈，讓她險些遺忘自己當前的處境，想不管不顧的就這麼閉上雙眼，再也不睜開。

 ‘死亡之神’看著眼前那杏眸半斂的艾絲翠蒂，揚起的一抹嘴角中噙著的是不加以掩飾的嘲弄與惡意。

 “你看看，你這是何苦呢？我只需要略微出手你便抵擋不住，這便是你和我，一隻蟲豸和神靈的差別，明白了嗎？”

 充滿惡意的話語在艾絲翠蒂此刻聽來卻是顯得有些空靈和遙遠，而在這之外，她更是感覺到了一股沒來由的親切感。

 那是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對死亡的親切。

 周圍那無盡的黑暗如同漆黑的宇宙，又如同胎兒安眠於母親身體裡一般；周圍那些宛如玻璃碎片般的幻境碎片如同宇宙中閃爍的遙遠星辰，又如同胎兒在母親體內偶然感知到的外界強烈的光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