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針鋒相對
顧笙面無血色,神情陰沉的像劍刃上反出的冷光。
所以,她的舅父是在透過寵妾看錶兄。
何其荒謬!
上京城無數的書肆,千奇百怪的話本子,就沒出現過父親找了個女子作兒子的替身的怪談。
她寧願舅父是色令智昏見異思遷。
可舅父身為人父,又為何行如此令人詬病之事。
顧笙眉眼低垂,睫羽輕顫,沉默的思量。
陸老太爺側眸,身側的外孫女氣勢驟變,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如冬日月下寒冰,讓人不寒而慄。
這樣的氣勢,像囡囡和武安公的女兒。
“嬌嬌。”沉吟片刻,陸老太爺收回視線,緩緩道“這世上,有人如你一般身處驕陽熠熠生輝,亦有人如山野溝渠名不見經傳的雜草野花。”
“雜草也會妄想著沐浴驕陽脫胎換骨成就另一種人生。”
“你娘是奇女子,你舅父平平無奇。”
“自小便不斷有人將二人作比,最後一聲唏噓留給你舅父。”
“你舅父是在透過謹言看他自己的另一種人生可能。”
“謹言死了,於你舅父而言,失去的不僅是兒子,也是他日夜惦念卻又折戟沉沙的另一種人生。”
“他總要有個精神寄託。”
顧笙挑眉,眼神不見半分柔和,凜冽依舊“外祖是想告訴我,表兄就是舅父的顛倒夢想嗎?”
“夢想泯滅方向喪失的人生漫長且荒蕪,舅父瘋癲之舉實屬情有可原嗎?”
“外祖,何必美化到這種地步。”
她的表兄是何等光風霽月才華橫溢的端方君子。
會誦表兄的詩文,會臨表兄的字跡,會偷師表兄所藏站在抱璞樓的擂臺上就能與表兄相提並論嗎?
這分明就是在噁心人。
若按這套說辭,她是不是有機會成為古往今來書畫詩文大家的替身。
有人的幹盡了齷齪事,偏偏還要扯大旗惹人同情憐惜。
“外祖,您振振有詞,良心不會痛嗎?”顧笙問的隨性,語氣卻格外認真。
“舅父需要寄託,就能不顧表兄的清名,把一個打心眼裡認定肖似表兄的女子以貴妾之力抬入府中,您不覺得滑天下之大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