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眼睛亮了

今天，省城蜀都的天氣格外晴朗，萬里無雲，陽光明媚。

 在一年中陰雨天多達250天-300天的蜀地，這樣的豔陽天極難得的。

 陽光灑進了病房裡，灑進了人的心裡，也灑進了天亮的眼裡。

 這天，是天亮重啟人生的日子。

 “現在，你可以摘掉眼罩了！”蘇醫生道。

 李天亮顫抖著手，又做了十幾個深呼吸了，才輕輕的、緩緩地拉下了眼罩。

 他的眼睛開始感受到光亮，感受到從窗外灑進來的溫熙陽光。

 由於不適應，他本能地用手擋住了眼睛。

 “慢慢適應，慢慢來！”蘇醫生提醒道。

 他努力眨巴起眼睛，慢慢地展開手指，讓陽光從指縫裡鑽進來。

 李天亮笑了。

 他從指縫間第一次看到了常晴、程燃還有其他人。

 他慢慢地放開手，讓眼睛迎接光亮，讓自己迎接嶄新的人生。

 “媽媽！”

 “燃燃！”

 他興奮地叫著，大聲地喊著。

 當迎向許嘉億那雙渴望的眼神時，他微微張了下嘴，“爸爸”二字，他還是沒叫出來。

 二十五年的人生裡，這個角色缺席太久，他很陌生，陌生到忘記了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陌生到他生出了怨恨。

 “恭喜你李天亮，你的眼睛已經恢復了，你今天可以出院了。”蘇醫生道。

 “謝謝醫生！”許嘉億握住蘇醫生的手，連連說著感謝。

 “天亮，么兒啊！媽媽盼這天，不知盼了多少年，終於盼到了。”

 常晴抱住天亮開心地又摟又親。

 她激動地在他眼睛前晃手，看他眨眼不。

 她又去摸他的眼皮，看是不是真的把眼珠子安上了。

 “媽，我真的可以看見了！”

 “好，好，媽，高興，高興！”

 常晴激動地拉著天亮不撒手。

 程燃把事先準備好的一捧天堂鳥放在了天亮的懷裡。

 “天亮哥，恭喜你！”

 程燃看著天亮，眼裡噙滿淚，是喜悅的淚水。

 “以後記得好好愛護眼睛，定期來複查！”蘇醫生又囑咐道。

 “謝謝蘇醫生！”天亮道。

 “這都是我們該做的！”蘇醫生說完，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