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是衣錦好還鄉

一路跟行護道，雅樂對真正的紅塵歷練修行有了切身體會。神魂有些破碎的雅樂，心境得以穩固，短短三年時間，在靈氣稀薄的凡俗世界，境界再上一個臺階。

雅樂眼前，是自己長大的故居，更是百年前自己修道的場所——濟世堂。

說是濟世堂，地盤是真真不小，光是肉眼能見的山峰就連綿成片，若從高空俯視，護山大陣下，一片雲遮霧繞的禁地，肉眼凡胎不能看清全貌。

濟世堂七座主峰聳立，好似北斗七星的排列，中間大片空地禁制頗多，依據濟世堂的宗門性質，猜測應該是大片的藥田。

若是有懂陣法的大修士從高空中看去，一定會大讚不已，濟世堂先祖搬山填海的神仙手段，這般凝氣聚靈的山門陣法，從排列上看來此陣法一經發動，攻伐之力可讓人望而生畏。

雅樂所在的山峰最是孤僻，峰高而陡，山頂並無陣法禁制，常年積雪不化。

離開百年，這座山峰就沉寂了百年，除了定時有人來培育草藥，這座山峰一直在等待自己的主人。

峰名“插雲”，這裡靈氣濃郁，少有人修行。

——

一處清雅的別院，眼見得剛剛才沏好的茶未曾嘗上一口，幾位年輕的女子前一秒還在笑語嫣然，忽然聽聞雅樂師姐回山，幾位年輕女修竟然顧不得許多禮儀，匆匆辭別，帶著一臉驚歎離席而去。

一身華貴衣衫的男子頗為大度，口說無妨，還起身送了幾步。見四下無人，陰冷的表情配合著他狹長的眼和鷹鉤一般的鼻子，完全沒了當時仙家的氣派和風度。

雷鳴轉身，腹下一股無名之火燃起，就吩咐道：“去，打探一下，看看什麼情況，再有，一刻鐘之內別來打擾我，更不要讓別人探視”。

隨後就有人允諾而出。

雷鳴掏出一顆靈石全部吸收為靈霧，口中唸唸有詞，再抽出一個畫軸，只見他一點畫軸散開，靈霧被畫軸吸收，虛無之中漸漸清晰一個妖媚女子，煙視媚行，妖嬈性感。

“少爺~~~”

雷鳴年輕，天賦卻極好，在自己宗門挑選內門弟子之時，被觀禮的一位貴客一眼相中，“可願意再投山門”。

對於雷鳴來說，貴客代表的是與天同高的宗門，他能被選中，除了代表自己的優秀之外，也是對宗門的一種交代，宗門及曾經的師父應該為他祝賀，“弟子願意”。

於是，他毫不猶豫，轉頭就放棄了修行多年的宗門。

貴客不僅身份高貴，手段更是厲害，一番簡單言談之後，雷鳴原本的宗門待他如貴賓，師父也放下了身段不再以師徒相稱。

平步青雲，就在一念間。他如今半隻腳踏入天門，只等自己再經歷一次考驗，就會被納入門牆。那道門，是所有修道者夢寐以求的地方，也是男子能夠出入所有仙門，被以禮相待的原因。

雷鳴是見慣了風月的山上仙師，以他的身份，什麼樣的胭脂馬沒有騎過，皇室的女人他也見多識廣。隨著眼光高了，他就喜歡高高在上的女子仙師，那讓他欲罷不能，這才叫千般萬般滋味都要品嚐。

可恨，這濟世堂簡直不識時務，自己雖然來的時間不多，卻未得到應有的尊重。若不是看著這女子宗門好似一塊未經開墾的好花田，雷鳴是看不上這個地方的。

一個好好的山上仙門，和那些凡人打什麼交道，一個個好似山野的村婦野姑一般，境界稀爛不說，沒有一點仙子的優雅。

今天入席的這幾位，可是他千挑萬選中選出來的，雖然一眼不夠出彩，但是恣意花叢這麼些年，雷鳴眼光毒辣，這幾位好好打扮一番，絕對是有一股風流的。

想到此處，雷鳴心花怒放，這些女子心思單純，弄到手簡直易如反掌，

妖豔女子化為白紙一張，看起來半新不舊。

男子厭惡的轉過身去，口中嘟囔著，這玩意也太不頂事了，吃靈石倒是一等一的厲害。

——

換作是以前的雅樂，即便是回山，也會悄無聲息。

想當年，雅樂結金丹開峰，賜下“插雲峰”開設道場，依著堂主的百般勸慰，也不過是堂內自己簡單慶賀一番，沒有知會外人來道賀。

現在的雅樂不僅境界提升了，性格的缺陷也被補齊了不少，自然不會再我行我素，提前告知了山門自己迴歸的消息。

剛踏入山門地界，封山陣法光華四射，不多時只見各處山頂山腰飛鶴清鳴，綵鸞飛舞，山門一下子花香四溢，綠蔭如羅蓋。

熱鬧的山路臺階上人們不明所以，站在道路兩旁駐足觀望。

不多時，只見得有騎著五色鹿及騎神俊白馬的修士從身旁匆匆而過，還有後面一群鶯鶯燕燕的女子急速飛奔下山。

雅樂一襲白衣裙，不施鉛華點綴，青絲用紅繩隨意綁住，長髮隨風飛揚，就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裡，那裡就是所有目光的中心。

佔據好位置的人不禁大吃一驚，這等風采的女子，說是真仙也不為過，一眼就見不得其他俗色了。若是修行有法度的人來看，此方山水靈氣和格局因為此人的存在而變得不同，這是與天地同調的法相天地，這年輕女子到底什麼來頭。

“雅兒，是你嗎？”

一位中年女子從飛鶴上飄然落地，急切的表情不欺眾人。單看外表這女子還是比較出彩，但若是細看就會發現，除了細微處的皺紋，五官和臉色好似陣法一般，只能苦苦支撐不至於崩塌，想來若不是濟世堂養顏有術，這應該是芳華已逝的年邁女子。

“師父。”

看著年華消逝的女子，雅樂心中百感交集。這是抱著她從襁褓中看著她成長的師父，雖然師父從修行為師的角度上沒有費什麼心，但是雅樂知道，這位女子對她的情感不假，只是自己以前性格實在一言難盡，多數時候是師父碰了一鼻子灰。

當年雅樂踏入修行這條路開始，一騎絕塵，同時起跑的人根本看不到她的背影，早她修行的師姐們被隨意超車，雅樂的好天賦，在其他宗門都有耳聞。

雅樂年少時雖然不怎麼待見她師父，但是她師父清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清秋就不是個潛心修道的性子，多餘時間總是浪費時間在穿衣打扮上面，一天不好好修行，藥田也養的馬馬虎虎，是濟世堂裡最大的孽障和另類。當年長老看著她來氣，硬是把還是嬰兒的雅樂硬塞到她手裡，成就了這段緣分。經歷了幾個失敗的浪蕩子後，她最常掛在嘴邊的就是我徒弟如何如何。

隨著雅樂越來越出彩，直到不負眾望結金丹開峰，大家才沒有出言指責她誤人弟子。

再後來，雅樂為尋求大道，另有仙緣外出問道，哪曉得這一別就是百年時光。

“師父，恕雅兒不孝，未能在師父膝下盡孝，請師父責罰”。雅樂收拾心情，向自己的師父跪拜行禮。

清秋哪裡捨得自己最大的驕傲跪下，連忙跑過去。“回來就好···”一句話沒說完，清秋抱著雅樂就嚶嚶而泣，一時間淚珠就連成串。

雅樂被弄了一個措手不及，感受著師父的百感交集，只得低聲耐心勸慰。

清秋哭聲漸漸變的低聲，抬起頭看著雅樂緩和了不少的面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那不諳世事的徒弟竟然有這麼多耐心陪著自己，看著雅樂不似作偽的臉，清秋感覺自己的精氣神又回來了，緊緊抓著雅樂的小手不放，“你回來了，師父太高興”。

雅樂不以為意，對著領頭的女子道了一個萬福，“清秋一脈弟子，插雲峰雅樂拜見堂主，拜見各位長老，拜見各位師叔，見過各位師姐妹”。

清秋聽完，趕緊把雅樂扶起來，她可捨不得自己的弟子受委屈。

濟世堂堂主容貌普通，其氣質深得溫柔典雅精髓，“自家人不用客氣，快隨我上山”。說完便親自牽著雅樂的手，清秋緊緊跟隨不放手。

雅樂一併點頭致意各位同門，貌似不經心地說起，“感恩師門栽培，百年時光僥倖再登天梯”。

“當真”！！！濟世堂堂主不由得滿臉驚喜，一旁的清秋也緊張地盯著雅樂的眼睛。

“不敢對堂主有所隱瞞，確實是元嬰中期，偶有心得可為山門年輕弟子解惑”。

這可不是傳音入密，這個消息令眾人譁然不已，不到二百歲的元嬰期，這不管在哪個宗門都是實力的象徵，大家不得不感嘆濟世堂好運氣，雅樂此人好厲害。

雅樂其實說這句話有三層意思，一層意思是給師父和宗門長臉面，養育之恩和傳道之情大於天，這麼多年不見面，雅樂已經成長了。二層意思說明了雅樂已不是當年只知道修行的冰美人，如今已經成熟了；三層意思就是讓別人知道濟世堂還有後來人，她要反哺山門了。

濟世堂堂主聽聞這句話，怎麼能不高興。一眾長老也是老懷大慰，這看著長大的天才已經成長得可以給宗門獨擋一面，可以為後輩遮風擋雨了。

堂主拉著雅樂騎上仙鶴上山不提，山下的熱鬧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