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啟示之夢
“就再多買一根冰糖葫蘆嘛，反正又不貴，你好摳啊。”古幽扯著孤辰的衣袖死活不鬆手，一雙水汪汪大眼睛正眼巴巴的望著站在不遠處不斷吆喝著叫賣冰糖葫蘆的地方。
孤辰頗為無語的看著身旁嘟起櫻桃粉唇的古幽，微微皺眉，然後抬起另一隻手撓了撓腦袋，她怎麼這麼喜歡吃冰糖葫蘆？這麼甜不怕吃多了長蛀牙嗎？
“這不是摳不摳的問題，好吃的東西一下吃太多以後就不會覺得好吃了。嗯，以前我第一次吃到花甲覺得花甲很好吃，之後一週的每天都至少吃上兩頓炒花甲，可那樣吃了一週，從那之後光是再聞到炒花甲味兒都覺得想吐。哎哎哎，你們這什麼眼神？我說的可是真話。”
孤辰說完，古幽還是一臉不信的看著他，連雷吉跟離鸞都加入進來了。
怎麼跟他們解釋這麼費勁？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孤辰眼珠子忽然一轉。哼哼，不是想吃嗎？天天給你們買，讓你們吃膩看以後還吃不吃。
這般想著，孤辰應下三位債主的要求，帶著他們走到賣冰糖葫蘆的商販旁邊。
咚。
“什麼聲音？”孤辰正打算付錢的時候，耳旁忽然響起一道震動聲，他四下張望，想找到聲音的源頭。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道聲音莫名的讓孤辰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哪裡有什麼聲音？你是不是不想付錢？”古幽聳了聳鼻子，彷彿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見狀，孤辰只好拍了拍古幽拽著自己衣服的玉手，安慰道：“你自己不是有錢嗎？”
“我的錢早就被你收走了。”古幽白了孤辰一眼。
“什麼時候？”孤辰茫然。
“就在妖海密林的時候啊。”
“？？？”
“你不記得了？”
什麼跟什麼？到底誰不記得？孤辰認真的看著古幽，字正腔圓說道：“你記不記得當初我們在尋古巷找好東西的時候，我給你們每人很多靈石？”
“什麼尋古巷？我們去過尋古巷嗎？”古幽茫然的看著孤辰。
孤辰挑眉，偏過腦袋將視線移向雷吉和離鸞，卻發現他們二人同樣一臉懵圈的看著自己。
咚。
這時，相同的震動聲再度傳入耳中，可除了孤辰，古幽、離鸞和雷吉都沒表現出任何異動，彷彿完全沒聽到一樣。無形中，那股源於未知的恐懼以及從古幽三人身上感受到的驚悚湧上孤辰心頭。
這麼大的聲音他們為什麼沒有聽到？而且他們為什麼不記得尋古巷？他們怎麼會不記得？
咚！
找到了，孤辰循著聲音出處連忙將視線移向鎮妖關南方城門，那個方向，恰好正對獸疆。
此時正黃昏，落日的餘暉為整個世界披上一件淡黃色薄紗，孤辰同樣處在這片淡黃落日餘暉之中，此時萬籟俱寂，整個世界彷彿都處於靜止。
忽然，一道表面充斥血紅色光芒的巨拳從天而降，很快就降臨在鎮妖關上空的守護大陣表面。當這道宛如神之手般的巨拳與守護大陣接觸，千米高的黑色城牆猛然綻放各色陣法光輝，讓巨拳頓在半空，沒再繼續落下。
轟。
巨拳與大陣相碰引發的劇震令整座鎮妖關隨之震動，孤辰同樣感受到腳下傳來的震動，然而他看巨拳看的正入神，所以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一個踉蹌差點坐到地上。
鎮妖關傳承至今已有上萬年，每代駐守鎮妖關的陣道符道大家都會在城牆上留下窮盡一生鑽研到極致的至強符紋，所以鎮妖關的守護大陣完全足以稱得上是雲蒼天最堅固的大陣。
可是，這樣強大的守護大陣在抵擋那個巨拳不到一息後忽然傳出一道咔嚓聲響，然後，光幕上多出一條黑色裂痕，須臾間，裂縫如蛛網般迅速蔓延，光幕不斷崩裂。隨著光幕破碎，城牆上原本正綻放光華的符文也瞬間褪去光華，淪為一道道頗為玄妙的普通印痕。
轟。
巨拳下落，瞬間將鎮妖關黑色城牆碾碎。
城牆破了，孤辰的視線透過無盡空間，看到城牆之外的一幕：上百座“巨山”在地平線盡頭不斷晃動，每次晃動，大地都隨之震動，發出咚咚的聲響。巨山之下是數之不盡的妖獸，它們發瘋似地朝坍塌後的城牆衝來，一路上又不知踩死多少同族。
“殺！”
“戰！”
那一日，整個世界都被血液般的鮮紅浸染，夕陽如血，染紅了大地，染紅了天空。
……
……
“不要。”鎮妖關，某個昏暗的房間中，孤辰忽然從床上坐起。胸膛一陣劇烈起伏之後，孤辰這才反應過來扭頭察看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正在房間裡。
“原來是做夢了，”孤辰長呼出一口氣，說完，他陷入沉思，相同的噩夢，迄今為止他已經做過五次。
夢境本就有啟示意義，更何況是這種不斷重複的夢境，在其深處必然隱藏了更晦澀難懂的含義，只是孤辰自己還沒有想通罷了。
“什麼……‘不要’？”一道女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孤辰蹙起眉頭，這道聲音，他感覺很陌生。想了想，孤辰看著門口問道：“外面是誰？”
吱呀。房門被輕輕推開，一位腳踩透明水晶鞋子的高挑女子緩緩走進房中，視線直接落在孤辰的身上，似笑非笑說道：“這麼快就忘記我了？小傢伙。”
又是如此熟悉的三個字，又是這樣略帶挑逗的腔調，待孤辰徹底看清來人的面容，他的側臉忽然抽搐。
“你為什麼會來我家？”孤辰平淡的聲音迴盪在房間中。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在他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神中殘留了一絲對生命的淡漠，說話間這股淡漠十分自然的夾雜在言語中。
冰寒清末黛眉微不可見的挑了挑，目光復雜的看著孤辰，此時無論讓誰來面對這名少年，都能從他身上感受到濃濃的疏離感，好像他與他們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沉思了不到兩秒，冰寒清末好看的瓜子臉上再度浮現一抹微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向孤辰，“請你注意一下態度，是我救了你，你好像至今連句謝謝都沒說。”
“謝謝。”
“這麼好說話？”
這女人把我想成什麼人？本少爺有那麼十惡不赦嗎？孤辰皺眉看著身前的高挑女子，“我不是壞人。”
“嗯，我知道你不是壞人。”冰寒清末抬手，一塊兒玉佩憑空出現，“把靈力灌輸進去就能進入丹殿，日後希望我們能有機會一起探討修煉上的知識。”
說完，冰寒清末俏皮的朝孤辰眨了眨眼，然後也不等孤辰收與不收，直接把玉佩塞到他手中。
玉佩入手冰涼，孤辰低頭隨意瞥了幾眼，發現玉佩的正面雕刻著一枚丹藥的形狀，遍佈紋路。將玉佩翻過來後，孤辰還發現其背面鐫刻了一個清秀至極的“丹”字，光是讓人看著都能從中感受到一陣心曠神怡。
“探討什麼修煉方面的知識？”孤辰把玉佩仔細放在一個木盒裡，然後收進儲物戒，做完這些，抬頭看著冰寒清末，“你是飛昇境，我只有化氣境的修為，在修煉上也應該是你教我，怎麼變成我教你？”
“我說的自然不是修煉主途徑上的知識，我要跟你探討的是一些旁門左道，比如……毒。”
“你是毒師？”孤辰張了張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冰寒清末。
冰寒清末帶著微笑微微點頭，“煉丹與製毒並不矛盾。”
一個救人一個殺人，是不矛盾。孤辰心裡呵呵的反駁了一聲，表面依然保持微笑看著冰寒清末，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麼漂亮的女子竟喜歡鑽研毒道。這時，孤辰忽然覺得那句老話說得對，漂亮女人最不能忽視，因為她們一旦狠起來連不是對手的人都怕。
“既然這渾小子已經醒了，小冰你就回去吧，丹殿不是還有一大堆傷員需要治嗎？”關滄海忽然走進房間，到來的瞬間順帶幫孤辰把他面對冰寒清末的窘狀解除。
“老關，你這麼打發一個救死扶傷的煉丹師可是會遭雷劈的，用完就趕，哪有這麼容易的事？”冰寒清末叉著腰與關滄海對視。
孤辰好奇的打量起冰寒清末，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子有些不一樣，別人面對關滄海要麼百般諂媚要麼畏懼有加，可她竟然敢當面跟關滄海對著幹，簡直就是女中豪傑。
哪怕關係再怎麼好的人彼此間也不會用這般語氣說話，所以孤辰判斷這就是冰寒清末的真實性格，真實而沒有絲毫做作。無形中，孤辰對冰寒清末的好奇宛如星星之火在不斷燃燒，直至有一天到達燎原之勢。
接下來，冰寒清末跟關滄海又言語交戰許久，可最後還是冰寒清末走了。在這期間，孤辰一直坐在床上安安靜靜的撐著下巴側耳聆聽，宛如在看戲一般。
“好笑嗎？”關滄海終於把冰寒清末那丫頭送走，還未得意多久，回頭便見到孤辰正樂呵呵的看著自己，心情瞬間又不好了。
“咳咳，有一點，她經常這樣子嗎？”孤辰有點心虛的問道。
“哦，她就是這樣的人，先不提她，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關滄海認真的看著孤辰。
“也沒什麼，就是那三個人想抓我，然後把我拖入一個獨立的陣法空間。後來他們又想殺我，我就只好把他們挨個反殺了。”
如果有人詢問孤辰是怎麼做到把一件驚心動魄的事陳述的宛如一件小事，那孤辰自己也給不出答案，可能是因為那幾個人根本不能讓他感到如何的驚心動魄吧。
“就這麼簡單？”關滄海此刻的心情一如他的表情，日了狗了。
“對啊，真的就這麼簡單，你還想多複雜？”孤辰皺著眉頭仔細想了想，然後說道。
關滄海原以為孤辰能憋出什麼更細節點的信息，結果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就說了這？還不如不說，一時間，關滄海都也不知道該怎麼問這個臭小子。
“我們只找到了兩位還虛境修士的屍體，還有一位還虛境修士在哪兒？”沉思了幾秒，關滄海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