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以身入局
趙悟空說過,他盜墓是想要了解猴爹的世界。
如果趙悟空說的是真話。
那麼,猴爹留給他的印象就是一個研究上古文明的痴迷者。
趙悟空相信,趙母能叫我們來,應該也相信了,猴爹如此偽裝,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者說,猴爹真實的用意是把我們引入局呢?想借我們之手找到渤海王陵?
如果我和四驢子的分析是對的,那麼渤海王陵究竟有什麼,能讓猴爹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把我們引進來呢?
四驢子道:“你說猴爹能知道大姐是地理協會的嗎?”
“你什麼意思?”
“我亂分析的呀,我覺得大姐是個聰明的娘們,如果咱們的分析成立,猴爹在大姐面前就是一個上古文明的痴迷者,榆木腦袋,大姐為啥還能在他身邊呢?”
“他倆不是誰也不管誰嗎?”
“對,狗子,你說到重點了,都這樣了,他倆為啥不離婚?”
“你想說啥?”
“我想說,趙母應該是想利用猴爹的什麼身份,或者是猴爹的關係能讓趙母絕對安全,最起碼和地理協會的事是安全的。”
我愣了幾秒鐘,試探道:“兩口子都是間諜?”
“至少都有自己的保命手段,兩個人在一起取暖。”
我猛地反應過來了,趙母緊張的不是猴爹被捕,而是緊張抓猴爹的事有國安參與。
四驢子突然坐直了身體,然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驢哥,你說,有啥你大膽說,你今天的想法很有建設性。”
四驢子齜牙道:“你說,趙母和老猴王是名存實亡的夫妻,我還能有機會嗎?”
“有,絕對有,你是猴哥繼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我和四驢子的分析很大膽,趙母和猴爹的結合屬於互相隱藏身份,兩個人看破不說破,為彼此打掩護,各幹各的事。
然後呢,猴爹因為找不到渤海王陵,精心策劃趙母被抓,又扯出國安局,想以此要挾趙母。
為啥威脅趙母呢?
可能是想借用趙母背後的關係去找渤海王陵,也有可能是借趙母之手把我們扯進來,我覺得前者的可能性很大。
我給花木蘭打了電話,說了我和四驢子的分析。
說完之後,花木蘭沉默了,我以為她在思考,可等了好久,花木蘭也沒說話。
“妹子,你想到什麼了嗎?”
“猴哥的家事,比紅樓夢裡的那幫娘們還複雜,而且,你分析出這玩意也沒用呀,你要找的是渤海王的墓。”
“如果你在,這件事你準備怎麼做。”
“拿著拖鞋追著打你,逼你想辦法。”
不在身邊的花木蘭,都不如條好狗有作用,四驢子說花木蘭在玩套路,如果隊伍有她和沒她都一樣,她也就沒啥用了,所以花木蘭知道點什麼,或者分析出來了什麼,她沒參與進來,也不會說。
我和四驢子商量了一下,決定先返回瀋陽,如果我來的分析沒毛病,那麼猴爹可能在暗處觀察趙母,也有可能在觀察我們。
四驢子叫回了傻兒子趙悟空,我們租了輛車。
上了高速趙悟空才想起來問去哪。
我認真道:“猴哥,你媽是幹啥的?”
“大學老師啊。”
“說實話。”
“真是大學老師,你們不信,等閒下來我帶你去聽她的課。”
我腦子自帶翻譯功能,這句話總感覺像是“我帶你倆給我媽上一課”。
“你媽還有其他工作嗎?”
“沒了,大學老師工資挺高,生活上完全夠用。”
我本想說出趙母的身份,可我忍住了,直接說出來,對趙悟空有些殘忍。
趙悟空家的關係網,經過我和四驢子一分析,那是比三國還要亂。
“不是,咱們去哪呀?”
“回瀋陽。”
“什麼?”
我用山人自有妙計搪塞趙悟空。
趙悟空沒別的辦法,只能選擇相信。
這次的計劃分兩步走,許某人要以身為餌入局。
沒錯,老猴王想引誘我們入局,我們先把頭老猴王的家。
到了瀋陽,我們找個洗浴休息了一晚,然後我開始佈置計劃。
四驢子陪著趙悟空去猴爹的單位,找猴爹同事說趙母去賓館搞破鞋。
其實,就算是趙母真搞破鞋,我覺得猴爹也不會說什麼,但是這件事要讓同事知道,猴爹肯定得有所行動才行,要不以後沒法在單位混了。
母子倆可能聯繫不上猴爹,說不定單位的同事還有其他的辦法。
至於誰和趙母去賓館會面,那隻能辛苦許某人了,和趙母聯繫好時間和地點後,我們開始勸趙悟空實施計劃。
趙悟空先前不願意這樣做,不過四驢子一頓思想教育,說救人就要無所不用其極,情況危急之時,得用點非常的手段。
四驢子還給趙悟空編了瞎話,他道:“你聽我的,你進了你爹的單位,從門衛說起,就說今早看見親媽和一個男人去賓館了,問問其他人能不能聯繫上你爸去捉姦。”
趙悟空回懟道:“你爸才去捉姦呢。”
“我巴不得我爹得被捉姦在床,他媽的,你聽我的,同事不一定知道你爹被抓,說不定還有其他方式能聯繫上你爹呢。”
“我爹進去了,怎麼聯繫?”
這是一個無解的答案,四驢子眼睛轉了好幾圈也沒想出合適的理由,然後給趙悟空一個大逼兜。
“猴哥,你家的事,我盡全力幫,你聽我的,肯定有效果。”
“行。”
除了趙悟空,換做第二個人都不會幹這種虎逼事。
趙悟空帶著四驢子去了文物考古研究院,這哥們也是救人心切,親媽搞破鞋的事真能說出口,四驢子還在一旁添油加醋。
這種事,只要門口保安知道了,就等於整棟樓的人都知道了。
我都做好了B計劃,要是我們分析錯了,猴爹沒什麼特殊身份,我就去文物考古研究院做一場法事,裝神弄鬼,說趙悟空這小子中邪了,滿嘴胡咧咧。
四驢子給我實時直播,那可真是從門衛說到整個研究院,整的領導都想開會專門研究這個事了。
研究院的人不知道猴爹被抓,關係好的同事紛紛通過各種渠道聯繫猴爹。
這種事,大部分男人都喜歡參與,只要不發生在自己身上,身邊人誰媳婦搞破鞋,捉姦的時候都想過去幫一把。
看熱鬧都覺得有意思。
九點多,趙母如期而至。
老爺們出事了,趙母穿的也樸素了一些,開門的瞬間,我並沒覺得驚訝,但一身黑色短裙,還是十分誘惑。
“你怎麼回來了?”
“叔叔到底是什麼身份?”
趙母先是一愣,然後疑惑道:“在考古研究院工作呀。”
“說實話。”
“你知道什麼了?”
“你倆互相隱藏身份,對嗎?”
“你說什麼呢?”
我從趙悟空的姥爺是地理協會的人開始分析,又扯出來夫妻二人的性格等亂七八糟的分析。
趙母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姨,大家都是聰明人,別藏著掖著了。”
“不是,我沒明白你什麼意思。”
“其實你比我都清楚,猴爹弄一屋子亂七八糟資料就是用來迷惑你的,你也知道那些都是從筆記小說裡拼湊出來的東西。”
“你在說什麼?”
我呵呵一笑道:“開始的時候,你就不在乎那些資料,讓我們去牡丹江,你也沒提供資料,其實你心裡清楚,那些資料都是障眼法。”
“這個忙,如果你們幫不了,就算了。”
“叔叔什麼身份,是間諜嗎?”
“不是。”
趙母開始惜字如金,故意躲閃,我找話題硬聊,目的就是給趙悟空爭取時間,要是有人聯繫上了老猴王,老猴王讓誰來捉姦,那事情就真相大白。
我又把對猴爹的分析說給了趙母了,並且表明這就是猴爹精心策劃的騙局,目的就是讓地理協會牽扯進來。
趙母不信,她說託朋友查了,猴爹確實被抓了。
“姨,我看過一部印度電影,裡面的警察會去監獄門口抓剛釋放的人,用來充數。”
“那也是抓進去了。”
“以叔叔的能力,找關係做個記錄,是不是很容易?”
趙母將信將疑。
“你倆最後一次對話,他說什麼了?”
“他,他,他說去了寧安,找渤海王陵,如果找不到王陵,我們全家都會有麻煩。”
“還有呢?”
“後來就失聯了。”
“姨,我敬你是我親兄弟的母親,我也感謝你在我們走投無路的時候,你幫了我們一把,可你也沒少給我下套,對吧。”
“是。”趙母的聲音變得很輕。
我知道我的心理戰起了作用,然後開始加大攻勢,可我還是太年輕,趙母一直和我打太極,不說任何關鍵信息。
總之核心點只有一個,要找渤海王陵,要找隨侯珠。
我問她隨侯珠在渤海國的事有何依據,趙母肯定道:“多了我也不能說,肯定在渤海王陵裡面。”
如果她和趙悟空沒有關係,許某人絕對為非作歹。
這娘們太氣人了。
我和趙母在房間內僵持,趙母不說話,也不走,就盯著窗外看,關於猴爹的事,她不肯透露半分。
四驢子那邊把消息散出去了,精確到賓館位置和房間號,現在只剩下等待,看看有沒有人過來捉姦。
如果有人能聯繫上猴爹,於公於私,他都會有所反應,於私,自己媳婦出去搞破鞋,他不能不管,於公,這件事要給同事們一個交代。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四驢子那邊也沒傳來消息,賓館這邊更是靜悄悄,沒有任何波瀾。
“許多,你信命嗎?”
“我會算命。”
我不能和趙母談心,女人談心,那情緒上來了,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不能無言以對江東父老。
“我父親那一輩子,努力想掙脫枷鎖,把命都搭上了,結果也沒改變枷鎖套在我脖子上的事實。”
“猴哥這一代改變了,你們為協會賣命,我們為自己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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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只想讓他做個普通人。”
“姨,有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關於悟空的。”
“什麼事?”
“他搞破鞋,對方是高中同學,大連的,人家女孩老公在南方工作,猴哥沒事就去姑娘家住幾天,那可是人家的婚房呀,哎,這種事,我們也不好勸,你是當媽的,你說說吧。”
我覺得趙母想通過談感情說服我,那我就說一些用不著的來打岔,反正就是不能被她洗腦。
“許多呀,你說在考古隊工作的人,是喜歡歷史文化,還是喜歡古董文物,兩者相比起來,哪個更有誘惑力,他們在考古隊工作為了什麼?”
“為了鐵飯碗,為了旱澇保收。”
“有些人,去考古隊,是為了接觸更多的文物,我這麼說,你能懂吧。”
“我不懂,我想知道叔叔的身份。”
趙母說早些年,猴爹犯過錯事,帶著他的師父倒賣文物,猴爹也參與分錢了,後來師父辭職了,專門做起了古董的生意,他有很多人的把柄,所以有些事,還是得持續下去。
猴爹沒辦法抽身出來,只能繼續和師父合作,後來,師父的生意做的越來越大,關係網也越來越複雜。
為了找貨源,猴爹被逼著盜了幾次墓。
前兩年,師父讓猴爹在渤海國的遺址和王陵中尋找隨侯珠。
猴爹和我一樣,哎?和我一樣?
反正也不相信那東西在渤海國,可師父一直催促,猴爹多次尋找無果。
上個月,師父以一家人性命相逼,說找不到,一家人都得消失。
趙母說完,我愣了一會,琢磨了一下,鼓掌道:“不錯,這個故事編的比上次有水平。”
我從打心眼裡不相信什麼人能讓地理協會的干將悄無聲息地消失。
趙母瞪了我一眼,生氣道:“你正經點,幫我一次,求你了。”
正常姑娘這麼說,我能提點要求。
“求求你,我真的沒辦法了。”
“姨,我也沒辦法,以叔叔的身份,可以正大光明地找墓,他都沒結果,我一個賊能有什麼辦法?”
趙母抿了抿嘴。
“你可別脫衣服啊,我不吃這一套。”
我故意開了個玩笑,趙母眼睛一轉道:“你說要是咱們倆發生點什麼,你和悟空還能做朋友嗎?”
“別威脅我,沒有猴哥,我還能拉其他人進隊伍。”
“那四驢子怎麼想你呢?”趙母的聲音變得嫵媚。
我心裡呵呵一笑,四驢子怎麼想我,四驢子比我還想呢。
幸虧今天是咱許某人來了,要是讓四驢子來賓館談判,我們三個的關係,那得老複雜了。
趙母也真是豬油蒙了心,竟然想到誘惑我這一招,我直接打開了賓館門,表明許某人是個坐懷不亂、心無雜念的正人君子,對男女之事嗤之以鼻。
對,我就是這樣的人,一身正氣。
趙母哭了,哭的好傷心,一時間我不知道是給我演戲還是發自內心,趙母留給我的印象一直是個女強人的存在,前段時間猴哥差點死了也沒見到趙母如此傷心。
“姨,別哭了。”
“哭出來,心裡好受一些,除了哭,我還能怎麼辦?不和你這樣,我也得用這種方式去求別人。”
“你擦眼淚的不是毛巾,是我的襪子。”
趙母猛地扔開我的襪子,哭的更傷心了。
此時,我必須心如鐵石,趙母沒少給我下套,我不能再伸著腦袋往裡鑽了,不明不白的活兒有可能動了別人的蛋糕,我可不敢幹。
即使有猴哥作為保險,我也不能冒進,出了事,猴哥有人救,我和四驢子誰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