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髒水潑給睿王
“聽這些百姓的對話，他們雖然被傳染上了瘟疫，但是卻比之前死去的那些人，症狀要輕很多。
不出所料的話，之前那些人之所以會死，不光是因為她們染病了。
極大可能是不得不死。“
如此，一報上去才能引起朝廷的重視。
“所以你的意思，寧王手裡有能控制感染瘟疫的病人表現出症狀輕重的東西？“
“這樣就能解釋通，安村地處偏僻，卻會被他們選為最開始散播瘟疫的地點了。
他們從最開始就不是想要安村人的命，只是想用那裡的村民來做實驗。“
蘇梨落一下就把這其中的牽連想透徹了。
寧王一定是暗中讓人做了瘟疫傳播的實驗，又找到了對應的解藥。
這樣，在哪裡出現瘟疫，感染的百姓會不會死，都會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他這麼做的目的，也很簡單，定然就是為了用天災、天命一說，助他奪儲。
若不是親眼所見，試問天下誰人能想到，皇帝的兒子會親手製造出如此泯滅人性的天災來。
“那你想怎麼做？”
容宴看著蘇梨落那雙晶亮的美眸，料定，她應該是已經有了決斷。
“一不做，二不休。”
蘇梨落揚唇道：“既然他費了如此大的周章做了一出大戲，那我自然是要靜靜地看著他好好演完。
到時候，就讓他感受一下作繭自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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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雨冒著絲絲寒氣，毫無預兆的從都啟城的空中瓢潑而下。
將一整座城池都沖刷的乾乾淨淨。
站在迴廊中，屋簷下，看著這場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龍雲軒長眸微揚，望著從青磚屋簷邊落下的雨滴，心裡全是對蘇梨落的惦念。
這種日子對他而言，真是度日如年。
宮裡的太監和宮女全都步履匆匆的穿著蓑衣、打著傘，端著一盆盆已經燃起的銀絲炭火，不斷地往德善殿而去。
傘都遮在炭盆上面，以免它們被大雨澆滅。
“奴婢參加睿王殿下……”
“平身，都進去吧。”
龍雲軒還有那些宮女和太監們才一進德善殿的外門，就聽見了裡面傳來東陵帝劇烈的咳嗽聲，還有胡科的驚呼聲。
“咳咳咳！咳咳咳！……”
“皇上，您沒事吧，歇歇吧……您先把太醫剛送來的藥喝了吧。”
“朕無事……朕不想喝了，太苦了，喝了那麼多，一點用都沒有，你放著吧。”
東陵帝看著手中尚未批覆完的奏摺上，頭也不抬的衝著胡科說道。
“父皇！”
龍雲軒眉間微蹙，大步走上前，接過了胡科手中端著的藥碗恭敬的單膝跪在了東陵帝身邊。
“父皇，良藥苦口，這還是兒臣小時候，您同兒臣說的話。現在，您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了呢？
這些可都是太醫們都盡心盡力為您熬製的，讓兒臣餵你喝吧。“
如此近距離的看著東陵帝蒼白老態的臉，龍雲軒第一次有種想哭的衝動。
在他眼中，他的父皇是神只一樣的男人，頂天立地，無所不能。
龍雲軒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也會老，也會病，也會像一個孩子一樣，耍賴不想吃藥。
端著藥碗的大手收緊，龍雲軒一雙長眸裡全是隱忍的心疼。
東陵帝看著他這樣子，微微向身後的靠墊倚了倚，灰暗的龍眸迸發出老態卻依然凌厲的目光：“軒兒，你前些日子出城是去見蘇家那丫頭了？”
龍雲軒點頭，沒有隱瞞：“是，兒臣去見了落兒。”
東陵帝聞之，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胡科。
後者立刻心領神會，拂塵一甩，讓那些宮女和太監放好銀絲炭盆，就快些都退下去。
等殿中只剩下他們三人的時候，東陵帝才又看向龍雲軒：
“所以，她和你說了，朕的身體，來日不多了？”
龍雲軒的身子僵了下，而後抿唇誠實的點了點頭：“嗯。”
要不是蘇梨落說了，他這個做兒子的，都沒發現，自己的父皇，身體已經虛弱至此了。
他的身體，原來真的如蘇梨落所說的那樣，早已是強弩之末，來日不多了。
龍雲軒這幾日一直在自責，自己真是個不孝子。
男兒之本，當為忠孝。
他卻對自己的父皇如此不關心，實乃不孝。
“父皇，是兒臣太不孝了，竟然沒有發現您……”
“軒兒，生死有命，就算是皇帝，也大不過天。這個道理，朕明白，你也該明白。
所以，不要做一個無知的君主，認為自己能夠勝過老天，那樣，就是蠢，你知不知道？
就像你的二皇兄，哼，他以為，他可以將老天都作為他的棋子，硬將他自己搞出來的人禍算在天的頭上，這就是逆天，這就是蠢。
終將自食惡果。”
“兒臣，謝父皇教誨。”
東陵帝長嘆了一口氣，滿意的看著龍雲軒，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朕知道，這幾日，東陵到處都在議論說你是不詳之人，是不受天持的太子人選。
他們希望用瘟疫這種天災的藉口，來逼迫朕放棄立你為太子。
你這孩子呢，一句話都不為自己辯解。
但是朕，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是老二在幕後操縱的。”
自從瘟疫大爆發的消息從漢陽、膠州幾處城池傳到都啟城來。
討伐睿王的摺子就雪花片一般日日堆滿了東陵帝的龍案前。
而起因就是東陵觀星閣出現異象。
睿王府上方連續兩晚出現了掃把星，而寧王府上空則出現了七彩霞光。
一時間，朝中多位大臣都上書請旨，求東陵帝下旨准許寧王在天壇主持祭天儀式，為漢陽和膠州等瘟疫大爆發的城池祈福，為當地的百姓化災。
東陵帝從沒想過，自己的大臣，竟然有一半都被他那個逆子給籠絡了去。
竟然連龍隱衛和金鱗衛的耳目都被他瞞過了。
故而東陵帝非但沒有同意他們的提議，反而還當著百官的面前大發了一頓雷霆。
他訓斥那些上書的官員，說寧王因為貪墨案尚在閉門思過之期，他們如此以所謂的星象引導百姓輿論，意欲何為？！
藉著這個機會，東陵帝連著幾日都沒上朝，遂一直拖著沒有下旨，讓寧王去天壇祭天祈福。
只是下了一道，派人立刻出發，去到膠州、漢陽等地著手對抗瘟疫，救治百姓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