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孫朝陽的暴論(第2頁)

 孫朝陽忽然反問:“武松打虎這個故事的主題是什麼?”

 胖作家:“主題是表面上是表現武松的大無畏的勇敢精神,隱藏的主題是表現北宋末年民眾生活困苦,苛政猛於虎的社會現象。”

 孫朝陽繼續問:“武松的人物形象是什麼,又是如何塑造的?”

 胖作家:“武松剛到酒店的時候,通過一口氣喝了十八碗酒,表現出他豪邁的性格。在遇到老虎的時候,臨危不懼,表現出他奮勇向前,不懼艱險的勇敢品質,一個英雄人物的形象躍然紙上。”

 孫朝陽:“這個故事的起承轉合分別是什麼?”

 胖作家:“起是山中有老虎傷人,承是武松懷疑店小二想賺自己店錢,一意連夜上山,結果果然遇到老虎,武松奮起反抗。轉則是,他提起哨棒當頭朝老虎打去,但棍子卻因為打到樹上斷了。武松雖然失去了武器,卻毫不畏懼,用拳頭將老虎打死,最終度過這一危機,這是合。”

 孫朝陽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哈哈大笑:“那我問你,《水滸傳》作於哪一年?這個故事的每一幕是否符合三一律,就時間的一致,地點的一致和表演的一致的原則。整個故事,是否包含所有記敘文所需要的一切要素?你也別跟我說,羅貫中施耐庵看過亞里士多德的著作,跟人家學的?水滸傳成書晚,咱們再說說《唐傳奇》,那裡面的故事也是跟古希臘人學的?”

 孫同志說發了性:“咱們最後再說語言格式,剛才這位胖同志說,新文化運動時,現代小說的遣詞造句用的都是歐美語言的規範。”

 胖作家站起來:“是,我說過。”

 孫朝陽:“獨秀,你坐下。”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問:“什麼是歐美語言的結構,主謂賓定狀補嗎?就拿剛才我說的水滸傳來說,語法和現代漢語有區別嗎,現在別說各位作家,就連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工人都能看懂,請問,古人又是從哪個歐洲人那裡學的語法?”

 “現在有的人口口聲聲必談西方,彷彿西方的都是好的,我們中國的都是差的落後的,就連小說也得學人家。那麼,問題來了,小說是什麼?”

 孫朝陽:“小說就是故事,讓人看得懂的故事。回到意識流小說的爭論上,那玩意兒在我看來純粹就是胡言亂語,那麼,為什麼會有這種文學流派出現呢?”

 旁邊史鐵森忍不住問:“為什麼?”

 孫朝陽:“那是因為白人的dnA跟咱們不一樣,dnA就是脫氧核糖核酸。表現出來就是我們中國人天生對鼠疫具備免疫力,而古代歐洲,黑死病一死就是一大片,把微尼斯死成一座空城。另外,中國人天生對酒精不耐受,喝烈酒的時候會過敏,會頭疼,會口中發乾。白人卻沒有這個問題,他們能夠體會到酒精的美妙之處,也很容易上癮。其實,白人最大的缺陷是腦子容易出問題,容易抑鬱和發瘋。貝多芬晚年瘋了、凡高瘋了、丘吉爾有心理疾病,英國有個啥國王,大幾十歲的人了還口吃,話都說不囫圇,明顯就是情感障礙。我估計,意識流就是某作家在發瘋時的作品,就好象凡高所畫的《星月夜》。在一群瘋子中,瘋子所寫下的胡言亂於自然能獲得共鳴。咱們中國人是理性的民族,對這玩意兒可不會感同身受。你們要學意識流,先得把自己弄傻,不然怎麼樣都是東施效顰。”

 他這番話,簡直就是暴論。

 眾人都聽得目瞪口呆。

 須臾,白頭髮中年作家說話了:“孫三石你是不是喝多了,當著中協的領導胡言亂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那個著名學者,大學教授,其實你就是個下鄉知青,高中都沒有畢業。”

 這已經是人身攻擊了,孫朝陽卻不惱:“在座各位中有大學文憑的作家好像沒幾個,至於插隊知青,好像也不少。”

 獲獎作家們表情都顯得尷尬。

 白頭髮意識到自己失言,惱羞成怒:“孫三石,你不就是寫了個短篇小說,拿了個大獎嗎,就覺得自己不得了啦。你的那個連載,什麼《尋秦記》,我看也是發瘋時寫的東西。什麼現代人跑古代去了,還妻妾成群,還成了封建王朝的走狗,你要傳達什麼樣的價值觀?還有,你那小說大量香豔情節,純粹是本黃書,就應該抓起來判刑。好好好,你要說中國古典文學,我跟你扯。古人在談起文學創作的時候,首重教化,所謂,言為心聲,不平則鳴。再座各位作家的作品都在宏揚時代精神,乃是青年人的表率,你呢,跟你坐在一起,實為我等之恥。”

 孫朝陽:“首先,我的連載小說發表在國家正統出版發行的刊物上,三審三校,依法合歸,據我所知,你不是執法部門吧,憑什麼對我的作品指手畫腳?還好你不是文化稽查單位的領導,否則說不好要安我一個滿口黃牙罪了;其次,我的小說很受讀者歡迎,至少比那種痴人夢囈式的意識流更讓大家喜歡。勞動人民喜歡的你不喜歡,勞動人民贊成的你不贊成,你算老幾?偉人在延安文學座談會上說過,文藝要為勞動人民服務,請問,意識流文學為誰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