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先生教我

“嘶——”彭遠慶倒抽一口涼氣,上下打量著雲楚又,眼看著人走進辦公室,忙追上去問道:“雲小姐,你居然從閆家軍的封鎖包圍中殺出來了?!”

雲楚又點了點頭,倒沒什麼感覺,經過金手指加持後,她的實力已不可同日而語,與普通人是有壁壘的,若非要護著譚瀟瀟,想於眾軍中殺出重圍不難。

彭遠慶吞了口唾沫,目瞪口呆看了她半晌,訥訥道:“果然厲害。”

他昨天雖然已經聽手下人說起過雲楚又的力挽狂瀾,可畢竟是從旁人口中知曉的,沒能親眼所見,這回縱是也沒看到,但光是想想都覺得誇張又離譜。

彭六爺眉頭緊鎖:“雲小姐所說的閆靖,可是西靈山那位小少爺?”

他並未懷疑雲楚又,只是猜測得到印證,又心知西靈山對他們這些綠城本土勢力心存惡念,殺意肆虐,就覺沉重,西靈山距離綠城太近,若要動手,他們不是對手。

閆靖他是聽過的,知道他在綠城大學唸書,馮志洲對其頗為忌憚,但明面很照顧。

雲楚又頷首:“我此次過來,是想彭六爺與眾人交代清楚,昨日動手之人是西靈山,激起眾怒後,再上報四象黨,自有人會與西靈山發難,他們不會頂風作案。”

如今國難當頭,老百姓的意願雖說在權貴眼中不重要,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西靈山縱然再厲害,犯了眾怒也需蟄伏,只要有數日偃旗息鼓,就足夠霍家軍前來。

彭六爺沉思片刻,點了點頭:“雲小姐所言甚是,此事我定會盡快促成!”

西靈山他們阻擋不了,霍家軍又在眼前,若綠城註定要易主,那兩相對比,心思惡毒的西靈山自然不是他們心中首選,一擊未中,說不準還會有第二遭。

若上報四象黨,雖說其大本營遠在江城,獨木難支,但最起碼輿論的壓力會令其收斂幾分,只需忍讓到霍家軍前來,到時候兩相對峙,他們這些人也就能暫時安穩下來。

雲楚又頷首:“我這回過來就是為了此事,既說完了,那便走了。”

雲楚又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獨留心情凝重的彭家兄弟。

*

綠城西北,無垠的荒地中,遍佈著殘破的房屋碎片與墳塋,一般無人會來此。

而這裡,就是閆家軍暫時的駐軍營地。

一陣剎車聲響起,閆靖一臉陰沉地下了車,他脖頸包著一圈白色棉紗,看上去有些滲人,一路走過,駐守在這裡的閆家軍紛紛敬禮,恭稱一聲:“三少”。

不過,向來溫潤,對他們頗有好臉色的三少,今日卻神色陰森,不願搭理他們。

嚴峰緊隨其後,臉色蒼白如紙,他雖沒什麼外傷,可內傷嚴重,心肺受損,怕是要好一陣休養,沒辦法留在綠城了,好在郭先生來了兩日,剛好可以頂替他保護三少。

閆家軍有心想多問幾句,嚴峰卻皺著眉,也沒有停下腳步。

他跟在閆靖身後,匆匆入了一處營帳,駐守這裡,掌握這支秘密藏匿在綠城中的部隊的指揮官,正是閆巍宗最信任的副官,閆處信,身手了得,神機百變,頗有才能。

閆靖徑直闖入閆處信的帳篷,桌案後坐著一個身著軍裝的女人。

她聽到動靜,抬頭看過去,當注意到閆靖脖頸的傷勢時,面色微變:“怎麼回事?”

說著,閆處信站起身,繞過桌案走了過去,閆靖眼神陰沉地在椅子上坐下,問道:“什麼時候大舉進攻綠城?我非要將一人抽筋拔骨,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他從未想過,他竟然差點折在曾經的愛慕者手中!

不,不是,他不信這個殺伐果斷,出人意料的女人會是雲子清,這其中定有問題!

閆處信臉色難看,想伸手檢查一下閆靖脖頸的傷口,又怕弄疼他,聽到這滿是戾氣的話語,眸子微閃,問道:“是誰將你傷成這樣?是你今日邀約的女人?”

她是知道今天閆靖要請一個女人吃飯,還順勢帶走了不少人。

她原本是不想暴露隱藏在綠城中的人手,但聽嚴峰說對方頗有實力,昨天彭琴樂斯舞廳的事就是因為有那女人橫插一槓才失手的,便也同意了。

可如今看來,還是失手了,一個女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這一刻,饒是見多識廣的閆處信也不由的開始好奇了。

閆靖脖頸處還在刺痛,聽到閆處信的話,臉色更沉:“到底什麼時候殺入綠城?”

這時,帳篷外響起一道聲音:“那女人不是普通人,不可貿然動手。”

聽到這聲音,閆處信轉頭看向來人,神色敬重:“郭先生。”

沒錯,緊隨其後進來的,正是衡周大飯店對譚瀟瀟下狠手的中年人。

他腳步穩健,路過閆靖時,看了看他黑臭的神色,不由笑了:“你小子,我教你這麼久,怎的遇事還是這麼容易急躁?你回來與你姑姑說這些,就是為了逼她出兵?”

閆靖額角青筋直跳,拍案道:“我們已經蟄伏夠久了,綠城如今兵力薄弱,正是我們出手的大好時機!師傅,我不明白,雲子清如此傷我,為什麼不能直接擒了她?!”

他已經很防備了,可雲子清過於張狂,竟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閆處信也看向郭迭:“郭先生,那雲子清到底是何人?”

提起雲楚又,郭迭皺了皺眉,練達的眉宇間罕見的露出了些許凝重。

他搖了搖頭,語氣很不解:“我仔細觀察過她,下盤不穩,動作不精,並非練家子,應該沒有學過什麼武藝,可偏她力大無窮,身手敏捷,遠超普通人。”

“我行走江湖多年,還從未碰到過這樣古怪的人,具體什麼來歷我不清楚,但絕不是你們所說的,出自什麼地主之家,這不可能,她身上應當有大秘密!”

閆靖皺了皺眉,看向神秘兮兮的郭迭:“大秘密?”

郭迭呵呵一笑:“你生了一路悶氣,不容旁人提及,卻不知,剛剛她帶人逃離時,是開了車的,且還是一輛十分厲害的防彈車,試問,身處衡周大飯店中,都是我們的人,她是從何處弄來的汽車?事發時只覺震驚,事後深思,方知有多詭譎。”

“還有那煙霧彈,她明明只有隻身一人,又是將煙霧彈藏在了何處?”

“這種種問題我都沒有頭緒,但唯一能確定的是,那雲子清非常人。”

“我們貿貿然下手,不僅擒不住她,反倒還會更加激怒她,離開時她分明有機會可殺你,卻沒有下手,想來也是忌憚我們西靈山的,對於這種滑不留手的人,應智取。”

郭迭聲音過於沉重,閆靖當即也顧不得生悶氣了,低聲道:“先生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