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一夜（二）

“咳咳。”

 趙政輕咳了幾聲，即使是這樣的輕咳，也讓趙政感覺到肺部一陣陣的悶痛；除此之外，更嚴重的是，他餓了。

 餓到胃部開始傳來灼痛感。

 趙政一腳輕、一腳重地，順著記憶中高田馬場街道132號202居室的方向，往小巷的出口走去。

 智腦的聲音再次在趙政的腦內響起：

 “父親，你沒事吧？”

 “……”

 趙政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他總覺得這個稱呼彆扭地厲害。

 想了想，趙政開口道，“別總是叫我父親了，我有名字；知道麼，在人類的社會秩序中，我們必須稱呼他人的姓名。”

 “這樣嗎？”

 稚嫩的聲音微微上揚，似乎在思考著趙政的話語。

 趙政嗯了一聲，繼續向前走。

 趙政逐漸走出了漆黑狹窄的小巷，入目是一片絢爛的城市霓虹，寫著日文的招牌閃爍著光芒，遠遠的，傳來拉麵館麵湯醇香的氣息；不久前似乎是下了一場雨，導致街道路面上有著一些水漬，這些水漬反射著霓虹燈的光芒；有著舒緩的音樂，從精緻的街道櫥窗傳來，木訥地在趙政的耳邊敲響。

 “嘿！看路！學生崽子！”

 一個穿著妥帖西裝套裝的男人，拿著一個酒瓶，時不時喝上那麼一口；他走路跌跌撞撞地，猛地碰了一下趙政的肩膀。

 趙政的肩膀再次傳來一陣悶響，他微微嘶了一聲。

 感覺本就脆弱的身體又再次受到了創傷。

 正在這時，一輛車身流暢、閃著銀色光澤的跑車疾馳而過，濺了兩人一身。

 “可惡！什麼人！”

 男人原本醉醺醺的神態清醒了一些，立刻對著疾馳而過的跑車罵道，“有錢了不起嗎？有錢就可以不看路嗎？真是的，這些社會的渣滓！”

 男人破口大罵。

 罵完，又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雖然是罵罵咧咧，但男人那雙醉醺醺的眼眸，看著遠處豪車的方向，眼眸中分明是渴望。

 ——啊，那樣的生活啊。

 這是八十年代的、像一輛疾馳的列車般發展的日本東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