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勸說
甄太妃真的快瘋了。
她的希望，在曙光來臨之前，突然沒了，永遠沒了。
她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甄家殘活下來的人，也是為了配合甄寶玉而已。
她想殺人，想把這裡所有投向她的目光，全部摧毀，她想讓那些憐憫、不屑、高傲不屈的眼神，全部變成求饒、痛苦、可憐。
她想讓這些正室、嫡女，全部被人摧毀，再也沒有世家高門女眷的驕傲。
她第一個想摧毀的，就是伯府的林榆，那個害了她的賤人。
一個賊人仗著有劍在手，一手以劍抵著季晴文的脖子，一手去摸她胸，嘴角露出淫*笑，“聽說，你要嫁給義康王世子了？讓我們兄弟也嚐嚐世子夫人的滋味。”
季晴文衝他一笑。
那賊人都愣了。
不應該害怕得梨花帶雨、大聲求饒嗎？
剛才有些官夫人就是這樣的，那些宮女更是嚇得趴在地上，任兄弟們為所欲為。
季晴文趁他一怔，退後一步，迅速靠近他，簪子狠狠紮在他腕間，奪過劍，劍尖直刺脅迫林黛玉的人，將人逼退，把妹妹拉到自己身後。
然後又一劍刺向脅迫皇后的人。
一柄劍，在空中刺個沒停。
被捆的女眷們都驚呆了，原來，伯府的姑娘，會功夫！
原來，也可以反抗的嗎？那些賊子，這麼不經打的？
義康王妃也趁眼前之人視線微移，奪過他手中的刀，將他刺了個對穿。
空氣中血腥味瀰漫，讓人想吐。
“啊！”有女眷嚇得縮著腦袋，大聲尖叫。
其他賊匪反應過來，怒氣沖天。
竟然被兩個女人奪了武器、殺了兄弟，這不是打他們的臉嗎？
“砍了她們的手，挑了手筋腳筋，一樣能玩！”劉鳴怒道。
季晴文迅速放了幾包藥粉在林黛玉手裡，“撒出去。”
林黛玉會意，姐妹二人，一前一後朝著圍過來的賊人撒藥粉。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跑出來衝著他們揚藥粉，那些人只以為她們在拿麵粉當武器，樂不可支，“她們怕根本不知道手裡是什麼吧？想放倒我們兄弟，哈哈——”
那人吸入藥粉，覺得鼻子喉嚨難受，打了個噴嚏，整個人就倒了下去，面色平靜，嘴角的譏笑還在。
他身後的人嚇了一跳，看向劉鳴，“大哥，那兩個娘們手裡的東西很厲害。”
劉鳴也注意到了，衝得最快的七八個人，全部倒下了，其他吸進去少的，身子也搖搖欲墜，然後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他捂著鼻子，迅速退開，其他賊子也跟著他退開。
義康王妃臉上露出笑，終於不受制於人了，終於能名正言順地拿刀了，她扮溫柔賢淑幾十年，早就受夠了。
皇后也鬆了口氣，堂堂一朝皇后，被人抵著脖子為所欲為，那她和宋家人都不要活了。
甄太妃面色鐵青，衝劉鳴怒吼，“上啊你們，那賤人手裡的東西不是取之不盡的，總有用完的時候，你們把地上那些賤婦擋在身前不就可以了嗎？”
季晴文想笑，呵呵，對不住，雖不說取之不盡，但真的好多。
劉鳴一聽，覺得甄太妃說得有理，一把抓起地上年輕的女子，也不管是誰家的，擋在身前身前，一手捂鼻，讓另一個賊人以劍抵她脖子，對季晴文道，“把你手裡的東西交出來，否則，我就殺了她。”
“你知道她是誰嗎？”季晴文問。
劉鳴皺眉，“我怎麼會知道？”
季晴文聳肩，“好巧，我也不知道，那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聽你的呢？我不認識你，也不認識她，我只要護住皇后、義康王妃和妹妹，就是天大的功勞，皇上只會賞我、不會罰我。”
劉鳴覺得匪夷所思，又覺得理所當然。
換他，也不會救一個陌生人。
“可是，你們不都是京城權貴之家的姑娘嗎？你若不救她，那些世家以後會對你指指點點的。”他道。
季晴文一臉委屈，“劍在你手裡，你要殺人，我能怎麼辦？你又不聽我的，你若是聽我的，那倒好了。”
“人是你殺的，她們家人要報仇，也是找你們和甄太妃，怎麼也找不到我頭上啊，我自身也難保呢。”
她哆嗦了下，緊緊抱著皇后的胳膊，“娘娘，人們都說皇家貴氣，宵小不敢侵犯，您借我點貴氣，可別讓我英年早逝，謝謝了。”
甄太妃見她示弱，對其他命婦道，“她明明能救你們的，只要把手裡的藥和劍放下，你們就不用死，可她不聽，所以你們沒救了，是她逼我動手的，你們要報仇，就去找她吧。”
季晴文看著她，“你腦子有病，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有病？現在是你們在脅迫我們，這裡死的任何一個人，都是被你殺死的，到了閻羅殿，閻王爺一審就清楚，你再狡辯也沒用。除非你讓這些人放下武器，舉手投降。”
甄太妃斷然拒絕，“不可能，來人，讓她們見見血！”
賊人手上用力，那位姑娘的脖子上瞬間出現一道血痕，她身子下意識一抖，可還是對季晴文，“你說得對，我不會怪你的。”
季晴文心裡怪不落忍的，一條鮮活的人命啊，還這麼講理。
她無奈看向甄太妃，“打仗是男人們的事，不如咱們各退一步，你帶著人、拿著武器守在門口，我把藥交出來，三把兵器防身，被綁的人也不鬆綁，咱們等著外面的情況怎樣？”
甄太妃不為所動。
季晴文道，“太上皇贏了，我們幾個自然沒有活路的，其他夫人、姑娘們，他們的家人都是朝中大臣，太上皇也要他們幹活不是？若是皇上贏了，你們還可以拿我們當人質，浪費點時間而已，怎麼也不虧啊。”
她胸有成竹看向劉鳴，“你若聽甄太妃的話，相信我，你肯定比我先倒下去。”
她手一揚，嚇得劉鳴帶著那位姑娘迅速後退。
甄太妃都氣瘋了，膽小的東西，白長了那麼強壯的身體，被一個黃毛丫頭給嚇退了。
“拿下那個丫頭，別聽她胡說，快！”她大聲嘶吼，面目猙獰。
季晴文唏噓，“甄太妃，許是瘋了。”
林黛玉煞有其事點頭，“姐姐說得對，正常人絕不會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義康王妃唏噓，“養尊處優幾十年，突然被打入冷宮，家裡人又都死得差不多了，自己還出那種見不得人的事，不瘋才怪。若是我，我也讓這天下為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