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驚鴻姑娘

翌日酒翁回到秋宅，引起了好一陣騷動。自煙波裡一別，數日未有酒翁音訊。風吟急於向酒翁打聽煙波事件的真相，酒翁卻顧左右而言他。酒翁知道風吟急於替洛亦塵洗白，可是洛亦塵即便沒有錯，也在整件事中難逃干係。他不想讓風吟糾結在別人的過錯裡，白白耽誤僅剩的歡樂時光。

“吃的呢？吃的呢？酒呢酒呢？”酒翁避開話題。

一大壇無憂上桌。

秋弦在酒翁旁邊坐下：“給你留著呢！”

冬雨端來小菜，酒翁見秋弦抱來的酒罈喜笑顏開，可看到冬雨的小菜時，笑容僵住了：“白白綠綠，清湯寡水的東西怎麼會好吃？”

自冬雨入了秋宅，廚房的事都是冬雨做，冬雨不會像風吟那樣做出潑辣火熱的菜餚。

冬雨聽到酒翁的話，臉上火辣辣的，不知如何是好。風吟見狀，把冬雨手中的盤子奪過來，往酒翁跟前一放：“您就湊合湊合吃吧，咱現在家都沒了，您還惦記著吃！”

酒翁似挨訓的孩童一般，鬍子一抖一抖的。原本歡鬧的場面一時安靜了下來，大家心情都不好。這時突然響起了重重的敲門聲。

“秋公子，秋公子……開門……開門……”

元元小跑去開門。

門外站了兩個陌生人，說找秋公子。

秋弦見兩個身著錦服的少年，恍一看去沒認出來。聽到對方叫自己時，腦子才慢悠悠地搜索出來兩個名字，一拍腦門道：“陸寶菱，蘇木？”

陸寶菱和蘇木已經是一派少爺小姐模樣，身上一點奔波風塵的痕跡也沒有了。院內人除了秋弦，誰也不認識眼前的兩個錦繡人物。

秋弦趕緊介紹：“各位，這位是陸氏布行的少東家陸寶菱小姐。”說完秋弦又轉過身去，拍著蘇木的肩膀，對眾人道：“這位嘛，便是天鳳神醫蘇羽涅家的少公子，蘇木。”

聽到神醫蘇羽涅，酒翁差點驚掉了下巴。老頭兒一下子從凳子上蹦起來，躥到蘇木跟前，繞著蘇木轉圈圈，把蘇木搬來搬去像欣賞物件一樣。蘇木被一個陌生的白鬍子老頭兒盯得渾身起疙瘩，可見對方是長者，仍是十分恭敬地問道：“前輩，您這是……？”

“你就是蘇羽涅的孫子？”酒翁難以置信道。

“晚輩是。”蘇木有些奇怪，沒想到遠在圖靈，異國他鄉還有人知道家翁的名字亦是十分驚訝，“難道前輩認識家翁？”

酒翁捋捋鬍鬚：“認識，太認識了！”酒翁一邊說一邊笑，突然一本正經問了個大家都沒想到的問題，“驚鴻姑娘可還好？”

蘇木一聽到這個問題，整個人都怔住了。蘇木實在沒有想到有人會問自己驚鴻姑娘的事情，一旁的寶菱聽了酒翁的話，笑得前俯後仰眼角流淚。眾人被眼前的景象勾起了興趣，不知為何酒翁的問題會引起這倆少年如此反應。

蘇木結結巴巴，難以置信地反問酒翁：“驚驚……驚鴻……姑娘？”

酒翁並未覺察自己的問題有何不妥，點點頭十分期待對方的回答。蘇木沒有接話，反而是寶菱回答道：“驚鴻姑娘啊，她很好！勞您掛心了！”

“誰是驚鴻姑娘？”風吟實在忍不住問道。

寶菱聽到這聲問話，心中沒來由地一驚。她才注意到秋弦跟前站著一個十分清麗脫俗的姑娘，不是豔麗之屬而是清絕之相中透著一股英氣，似男子似君王一般。

蘇木十分尷尬地回答：“驚鴻姑娘是在下祖母。”

“……”

眾人先是沉默，繼而都哈哈哈大笑起來，瞬間明白了酒翁口中的那位“驚鴻姑娘”的含義。酒翁不明白為何眾人聽說此事會如此反應，他心中琢磨道：驚鴻是逍遙的的妹妹，我自然喚她驚鴻姑娘。

“對了，陸小姐蘇公子，你們找秋某何事？”秋弦問道。

寶菱從懷裡掏出一疊物件往秋弦手上一送：“看看吧。”

秋弦打開一看，是訂單，合計了一下，正好十萬匹上乘精布。秋弦激動不已：“陸小姐果真雷霆手腕，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湊齊了十萬匹精布，太感謝你了！我這就給範將軍去信，叫他安排好與製衣官署的交接事宜。”

寶菱初到陸氏布行見了萬掌櫃，拿出了父親的信物說明了自己的計劃。萬掌櫃見到陸老爺的信物，又及早收到陸老爺的來信，早交代好輔助大小姐一應事項，所以自當竭盡全力滿足寶菱的要求。陸氏布行調動了圖靈各地整年的供貨，又從天鳳與圖靈臨近的兩地調了一些，暫時先滿足了寶菱的要求。

秋弦激動之餘，想起了一樁舊事。紅綃自浮城回來時給他提到過陸寶菱託付給她的腰帶之事，不知道陸小姐此番來圖靈是否是為了此事，便說：“陸小姐，你幫了我大忙，秋某一定會感謝你的！”

紅綃去查戎服被焚的案子，有幾日沒有消息了。秋弦暗自疑惑，待他去城中留下暗號，等她來時問問情況。

寶菱和蘇木交託完布匹訂單之事，便告辭離去。

“元元，你把這些訂單拿到成衣鋪交給蔡頭，他會處理好。”秋弦立即吩咐。

“公子……”元元有些遲疑。

“放心，蔡頭現在已經是頂好的掌櫃了。他靠得住！”秋弦明白元元是不放心風吟帶回來的那三個奇形怪狀的徒弟，但是秋弦知道在沐辰的調教下，那幾個老徒弟是心服口服，一口一個“師叔師叔”叫著沐辰。

自從風吟把三個徒弟交給沐辰，真是解決了一大難題。沐辰憑本事收服了蔡頭，瘋子和水瓢腦袋三人，那三個刺頭如今有名師授技，還能掌管一家頂好的成衣鋪，有吃有喝還有錢賺，這不比在沃北當盜匪強多了。

自從有了排遣，沐辰也常留在成衣鋪，老成在在地監督這幾個後輩，幾人自是其樂融融。更是給風吟留下難得清靜。

安排好戎服事宜，秋弦心中略略不安，紅綃幾日沒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