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柯守 作品

第九百五十六章 刺探民意(第2頁)


“這是天災,誰也無可奈何,但只要當地官府請求開倉放賑,救濟災民,自然可平息。”

“可據說糧倉調劑困難。”

“如何困難,前三年都是豐收,糧倉應是滿倉。”

聽口氣,這竟是一群舉人。

這也正常,這些家境不錯的舉人,在飯點時怕不願意與樓下的三教九流一起用飯,覺得不文雅,太吵鬧。



而他們談論著的事,其實也不適合在人多嘴雜的地方來說,免得惹了麻煩。

哪怕他們討論的事並無忌諱,但都是舉人了,還是要稍稍注意。

“太孫叫我收集士林之議,怕就是碰上了。”上樓了的謝弘道,指著旁一間說:“就這一間吧。”

這一間是中間,正適合聽隔壁說話,以自己耳力,還能聽到更遠的討論內容,是很不錯的地方。

夥計立刻應了,進去擦抹桌子,又問是否要請歌女進來,都被謝弘道否定了。

“我要趁著酒性做做文章,待上了酒菜之後,不要讓人進來打擾。”謝弘道也沒有太大方,丟一小塊碎銀,大概一兩,說著。

“好嘞,小人明白。”

這是很多文人都喜歡做的事,確有不少人喜歡藉著酒勁來寫詩。

點過菜後,夥計忙去招呼,不一會,四樣菜並一壺梨花釀就送了上來。

“看這時辰,太孫應已起駕了吧?”謝弘道將小菜推到一旁,也不動,只暗暗想著。

隨後,取出一本本子,打開就是蠅頭小楷,密密麻麻記的全是某月某日某地聽聞,不經意就翻到空白處,添了墨寫了幾筆,記了剛才的事,就收斂了心神,注意放在了隔壁。

“……那更春來,玉減香消。柳下朱門傍小橋。幾度紅窗,誤認鳴鑣。斷腸風月可憐宵。忍使懨懨,兩處無聊……”

這時卻不議論了,是歌女在唱,僅僅只用絲竹和拍板輕輕點著板眼,婉轉低唱,嫋嫋不斷,這唱的竟是一首有些耳熟的詩詞?

“是太孫的詞。”

謝弘道喃喃,有些恍然,自己在跟著謝真卿時,不僅要替著做事,還要跟著讀書。

因謝真卿對太孫一直都很關注,連帶著謝弘道也不得不被動了解太孫許多詩詞與事情。

在謝弘道投靠了太孫後,過去那些不得已的瞭解,反倒像提前做的功課了,竟沒有一樣是白費功夫!

此刻,他傾耳聽著,很明顯,隔壁的客人都停杯在手,注目靜聽,等歌女唱完了詩詞,立刻有人轟然叫好。

說的話一人年紀應該也不算小了,至少三四十歲,聲音聽著就有些老成,嘆著:“本不信有天授,現在是不得不信,太孫不過弱冠,可文才可謂當世第一矣!”

這話一出,立刻得到了幾人的贊同。

“屢有讚賞啊!”

謝弘道微微鎖住了的眉也慢慢散開,這樣內容無論聽幾次,都使人心裡舒服。

以前,自己是不甘不心的承認,現在改了立場,自然這話說到心眼裡,太孫之詩,自然是當世第一!

除了太孫,還有誰能有這樣的名望?

正想著,就聽到一道微啞的聲音說:“太孫之詩,自然罕有,但說當世第一,還未必吧?”

謝弘道的眉蹙了起來,路過隔壁門口時,就聽到這人在高談闊論,似乎是個留京的中年舉人?

裡面幾人雖也是舉人,但基本都是家裡就在這附近,不像這個舉人,是從外地赴京留在這裡,因著家裡很是富裕,便沒有繼續奔波離開,而是住了下來。

這個舉人竟說未必?

謝弘道這麼想著時,同樣有人亦這樣想,直接就反駁:“那你說,現在誰能比得上太孫的詩?”

“有什麼名詩名詞,大可直接唱出來。”

“是啊,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誰高一些,誰低一些,咱明眼人都是心裡有數。總不能說是未必,卻舉不出例子來吧?”

兩人說話是著實不客氣,哪怕之前說笑時也很和睦,但這樣一說,中年舉人就被噎住了,竟是無言以對。

旁人似乎想要緩和一下氣氛,又有人開了口:“要我說,我最佩服的,其實還是舞弊案這事裡太孫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