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柯守 作品

第七百九十五章 欺誰,欺忠耳(第2頁)


當年新平公主, 隱隱有風聲傳出,皇帝不會不知道, 卻沒有多少干預, 本來只是略有奇怪,現在,或是幸虧自己並無曖昧,又連姬妾都沒有,只僅僅是太孫妃,一個貪婪荒淫帽子很難扣下。

當然,真的要扣總能硬扣,可新平也是皇帝的女兒,明眼都能看出她是室女,於是既然彼此沒有瓜葛,也就罷手了。

這是避過了一個陷阱吶!

野道人並不知道蘇子籍所思所感慨,單是說的一層,就不由倒抽口涼氣,是的,要是掌握大權甚至兵權的君主,根本不怕這點“失德”,可太孫是靠血脈上位,天位,有德者居之。

什麼是有德,有多種解釋,可一個不顧國家社稷,貪婪卑鄙墮失天下之望的人,豈能坐穩太孫位?

“並且,就算不廢太孫,主考官羅裴也只有死路一條,能不株連家族,已經是皇上殊恩。”

野道人又驚又怒,羅裴的歷年立功不小,這次平定西南更是可圈可點,可就是靠攏了太孫,皇帝毫不遲疑就準備以“貪婪卑鄙瀆職”之罪殺他,這實在讓人心驚又心涼。

“而羅裴落得這下場,又誰敢靠攏主公?”

“主公不但在人心上,也在官場上,變成了獨木橋,孤立無援。”

一舉數得,這棋實在太狠了,簡直是國手出招。

“想明白了?”蘇子籍反舒展了眉,怔怔笑了:“其實,我們這樣快想到,皇帝說我們有二心,也不算冤枉了我們。”

見野道人還是有點懵,蘇子籍說著:“所謂的忠誠,其實就是信任。”

“所謂的信任,就是總把朝廷和皇帝向好處想。”

“我們能一出宮,就懷疑皇帝,識破陰謀,豈不是證實,我們對皇帝來說,的確就是亂臣賊子呢?”

野道人本是聰明人,一點就透,頓時驚呆了。

千秋以下,多少名臣良將死無下場,多得如恆河沙數,為什麼敵人無論多少詭計陰謀,洞察如火,而遇到自己人,卻死的不明不白,很是糊塗?

有的說是氣數矇蔽,而主公現在卻一針見血,乃是忠誠。

忠誠,所以總把朝廷和皇帝向好處想,所以粗淺的伎倆就能欺瞞,就如父母總願意相信兒女的辯解——直到刀臨頭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