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柯守 作品

第三百八十二章 拗相公


祁周氏一聽,細問了幾句,就知道自己丈夫又在鑽牛角尖了。

他這個人,哪怕也知道對方提的事在理,但心裡過不去這道坎,就很容易鑽進去,爬不出來。

這些年,她跟著老頭子在各郡府輾轉,早就習慣了狗熊脾氣。

可該勸時,還是要勸。

不僅是為了讓老頭子心裡別這麼難受,更重要是,因一時偏見而耽誤了民生大事,等禍事出了時,她家這老頭子怕是要將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就當年太子之死一樣,自己折磨自己。

於是,給祁弘新又倒上了一點清酒,這次不肯倒滿,顯然不想多飲。

她聲音柔和分析:“蘇子籍是新科狀元,郡丞,不管怎樣,將來前途廣大,何必在鬼神一事上,與其慪氣?”

“你也說過,此人辦事還算老道,並不是浪費貪汙的人。”

“這水利修建計劃,妾身覺得很合理,也並不需要太多人和花費,只需要一些土石就可以。”

“你這般反對,不過是因著鬼神一說,不合你的意,但涉及民生大事,無論真有還是假有,都沒必要慪氣而真否決不管了。”

“到時真的暴雨來了,你難道就不會後悔?”

“至於蘇子籍以後當宰相的問題,那是朝廷和皇上考慮的事。”

“妾身不懂大道理,只是蘇子籍自一上任,就為您解決了老大難題,單是一個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您也不能由著性子只當拗相公。”

“還被外人說嫉妒。”

祁弘新知道她的心意,迎著夜風,悵悵望著天空,只點了點頭,只管喝著悶酒不說話。

是,到時真來了暴雨,有了洪澇,祁弘新捫心自問,自己怕是會後悔。

但同意更不成,正因為蘇子籍前途廣大,以後有入閣拜相的可能,才不能由得入得歧途。

平常人入歧途,最多就是誤了自己性命,毀了一家。

可將相入了歧途,就很容易壞了百年之風,影響江山社稷。

入夜上榻,因思索著這件事,祁弘新翻來覆去地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