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柯守 作品

第二百零七章 痴兒(第2頁)




僕婦丫鬟更急得團團轉,掐人中、又呼喚著,片刻婦人才醒轉,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掙扎著起來,撲向已經被十幾個人從船上推下來的楠木棺材,痛哭了起來。

“森兒,你怎麼就……怎麼就能這麼狠心,丟下我與你父!”

“你這個狠心孩子,狠心的孩子啊!你讓我怎麼活,怎麼活啊!你這不是要生生的疼死我麼?”

一下下拍打著棺材,婦人撕心裂肺哭喊,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而同樣身形不穩,需被長子扶著才能站住的邵父眼圈泛紅,眼淚也默默流淌下來,悲愴的他幾乎說不出話來,只是手按在棺材上,身體顫抖著。

蘇子籍站在一旁,因著這一下,下意識發現了落在棺材上的雪。

雖推下來後,立刻就有邵家僕人舉傘將棺材遮住了,可往下推時,還是有雨雪落在上面。

有些沒有融化,與水漬攤在上面,讓他看著不太舒服。

蘇子籍有心想擦,摸了摸袖,一塊手帕就這麼掉了下去。

野道人接住,遞了回來。

“我有著手帕嗎?”因著受這悲傷情緒感染,蘇子籍心裡也沉甸甸,接過來時,覺得這手帕既陌生,又有點眼熟,展開一看,因只是一瞬,只來得及看清是一句關於情的詩。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自己何時有了這帕子,翻過來,又看見了曼陀羅花,立刻想起來了,這是桑女的手帕。

“咦,它怎麼又在我懷裡了?”這樣想著的時候,手已用這帕子擦去了棺材上的雪。

“你就是蘇賢侄吧?”這時,勉強保持著儀態的邵父叫住了蘇子籍。

蘇子籍手裡捏著手帕,有些不像樣子,就先放在棺材上,衝著邵父行了一個晚輩禮:“邵伯父請節哀,保重身體要緊。”

“哎!”邵父痛苦閉眼嘆了口,再睜開時,已將悲傷壓下。

“你幫我兒的事,我已聽說了。蘇賢侄,我邵家不會忘記你大恩,以後凡是我邵家能幫的,你儘管提,我絕無二話!”

說著,又對著那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說:“柳兒,跪下,替我,替我們邵家,拜謝蘇賢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