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柯守 作品

第五十一章 委屈


雖知道燒了船,有人跳水,就難免有傷亡,可猜測是一回事,看到了死屍又是一回事了。

本覺得晦氣,想要避開,可瞟了一眼,讓鄭應慈變了臉色。

他強行起身,此時身體難受,還是踉蹌又往前幾步,想要再看得清楚一些,雖差點摔倒在水裡,卻什麼都不顧,死死地望著死屍。

“難道這是……”

這浮屍身上的衣裳看著頗熟悉,加上鄭應慈正想著自己已死,第一反應就是水中浮屍不是別人,就是自己!

可隨著按下心,理智回籠,就否定了這猜測。

“式樣是儒杉,可作工有些不對。”

無它,身鄭家的子弟,出身官宦,家中有錢有人又有底蘊,自有講究,哪會讓自家子弟穿著普通布料?

莫說粗布衣衫,就是普通綢緞,不細細加工,鄭家也不會讓鄭應慈穿上身,會顯得商賈地主一樣俗氣,有辱身份。

鄭應慈現在一身衣裳,料子不算普通,實際上作工更精緻了,有道是,細節處見真章,低調處顯奢華,就是這樣了。

而水中浮屍衣裳,乍一看,料子與自己相近,再細看,就不是了。

可雖能看出這不是自己,但這浮屍細看,又生出一種不安。

“雖作工及不上我,但料子一樣,今日參加棋賽的人,只有寥寥數人衣裳與我相似,其中就有子儀,難道水中的人,是其中之人?”

不等鄭應慈再靠近看個究竟,水中浮屍被一陣風浪推著,朝這又近了些,原本逆著光的臉,也歪向了彭公墩。

還未被水泡腫的蒼白的臉,讓鄭應慈只看一眼,就跌倒在地。

“子儀!”

那人看面目,不是陳子儀又是誰?鄭應慈頓時就失聲。

“怎麼會是你,為何會是你!”

這模樣,哪裡還有救?鄭應慈只一眼,就看出好友已死,再無生機。

想到不久之前,他才約好了去茶肆聽曲,轉眼二人就已是陰陽相隔,這變故,讓鄭應慈大哭不止,痛徹心扉。

這不止是在哭好友之死,胸中更有著一種悲憤,雖不知因何而起,也隨之發洩出來,簡直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彷彿是為了應和悲鳴,耳畔的風也隨之嗚咽。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鬱氣隨之消散不少,鄭應慈終於清醒,擦乾了眼淚,就要起身。

“那面有人!”就在鄭應慈打算去將好友屍身撈上,湖面上傳來一道陌生男子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