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衛:楚王府 作品

第804章 銘功麗關外,馬踏雲單臺(3)(第2頁)

  出拉雅山後,附屬於雲單家的紅教部落們大多不堪一擊,牛羊之多,也足夠讓這支萬人出頭的騎軍得以取食。

  真正攔住楊宸和這支寧軍的,是穿梭在一條漫長峽谷之間的洶湧大江,哪怕有曾經跟隨太平郡主月依往大昭寺的南詔國使作為嚮導,但聽說藏人過江的那條鐵索在雲單貢布聽聞有寧人過山南口就被撤去之後,也是無能為力。

  詔人未曾想越過拉雅山這道天險圖謀這些連喘氣都顯得有心無力的土地,所以他們和藏人之間往來並不夠多,哪怕是出使大昭寺,雲單家讓他們見識的這路,也往往只剩這一條。

  寧軍的身後,是剛剛費盡心思越過的山嶺峽谷,山下是不知邊界、開闊平整、杳無人煙的草地,穿行在峽谷之間的這條大江,他們早已知曉,卻不得不因為楚王殿下一道王命,駐留在此處。

  水似乎因為兩岸的巨石阻攔而更顯猙獰,憤怒咆哮的動靜,讓此時鴉雀無聲的寧軍士卒們,聽得心驚膽顫。頭頂陰沉的天色和低垂的烏雲,也頗為應景的像是在警告著什麼。盤旋和展翅在頭頂飛掠而過的黑色蒼鷹,尖銳激盪的叫聲,則像是對不勞而獲的期待。

  “王爺,咱們的哨騎已經往上游和下游尋覓新的渡河之處了,雲單貢布再是如何,也不至於把這江上的所有索橋,都給拆了吧。”

  “按圖上畫的,從這兒渡河,再行軍兩日,我們就能到大昭寺,已經是雲單家的腹背之處了,在這兒耽誤下去,一旦被雲單貢布察覺之後有所防備,就晚了。”

  從涼都城帶著自己兩千親兵就跟著楊宸一路趕來的月鵠坐不住了,從楊宸的手裡把曾經出使過大昭寺之人所繪的牛皮草圖接過:“不就是一條河麼,怎麼就過不了,找了這幾十裡地,就這兒最宜渡河,藏人也不蠢,為何要在這兒用鐵索修橋?”

  “月將軍”

  安彬本想再接著說什麼,但見月鵠把身上的鎧甲脫下,親自走到只剩下兩條鐵索的索橋旁時,也沒有再說什麼。

  “月將軍!”

  楊宸看月鵠的舉動,猜到了他打算做什麼,連忙拉著月鵠的手臂,擔憂的說道:“一旦落到水裡,誰也拉不住,是會沒命的。”

  “是楚王殿下幫我南詔和我月鵠救回妹妹,南詔凋敝,我能帶的騎軍不多,今日要過河,總不能讓楚王殿下第一個赴險。還是讓我先來吧,給他們壯壯膽子。”

  “若是過不去,豈不是更讓三軍畏懼?”

  安彬話還未問完,就被楊宸踢了一腳:“住嘴”

  在一眾人提心吊膽的注視之下,號稱南詔第一勇士的月鵠只穿了一件下衣,光著膀子在奔騰不息的大江邊大喊了一聲:

  “今日我先渡河,給諸位試試,看看是我們的命硬,還是這該死的江水命長!”

  月鵠開始順著鐵索向對岸爬了過去,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看著月鵠這番奮勇之舉,但鎮定若楊宸,也因為月鵠爬到大將中間時,鐵索晃得越發厲害而不敢繼續看下去,像楊宸一樣側身不忍直視月鵠的手臂因為鐵索而皮開肉綻,鮮血橫流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啊!”

  一陣驚呼聲後,楊宸連忙起身問道:“怎麼了?”

  萬幸不是月鵠墜入了江水裡,而是因為鐵索晃得太過劇烈,讓此時有些力竭的月鵠停在了原處。

  “將軍!一會兒就沒力氣了,接著爬!”

  月鵠的親兵或許是第一次敢這麼和自家將軍這麼大聲的說話,寧軍的將士們看著南詔的月部兒郎一個個在岸邊脫下身上的罩甲,效仿自家主帥徒手攥著鐵索開始渡河時,也開始對這支兵馬不過兩千,面容清瘦,不似寧軍將士威武的南詔騎軍有所側目。

  在鐵索上,好像所有的詔人都異口同聲的開始唱起了同樣的一首戰歌,寧軍將士不知何意,只覺其中慷慨之意。

  有人在這頭為月鵠將對面的鐵索撐起來,月鵠也漸漸爬得快了一些,等他在對岸舉起自己血淋淋的右臂為自己的將士們唱著月部男兒的戰歌助威時,寧軍這邊也在不知是誰領頭之下開始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