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懿 作品

228章 事無兩樣,人心卻別(上)(第2頁)

  但是,倘若水患之事真的另有隱情,莫說別人,這些食客們自己的良心也不會答應,世道雖然冷暖,但天理更應昭昭,那些深埋地下的白骨和妻離子散的人們,等待著一個真正的答案。

  ......

  當丁昕川心事重重地回到縣府,屁股還沒等坐熱,仍掛著縣尉頭銜的曹治,便大步流星蹚了進來。

  兩人見面,曹治連額頭上的汗漬都來不及擦拭,立即開門見山地說道,“出大事兒了!”

  丁昕川揉了揉腦袋,“事情原委,我早已知曉!”

  曹治啞然,“你怎知道的這麼快?我也是才得到消息,便第一時間趕來尋你啦!”

  丁昕川歪在案前,瞪了曹治一眼,“我在場,我當然曉得。”

  曹治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驚訝地道,“你不是去了望南樓講學麼?難道你會分身之術?”

  丁昕川涼茶入口,在嘴裡來回咕咚咕咚,嚥下之後,他沉重的心情得到了一絲舒緩,遂笑道,“曹治,你這廝,今日喝假酒了?說話怎地如此奇怪?我正因為去了望南樓講學,所以我才知道呀!”

  丁昕川正悠閒地喝著茶水,曹治卻勃然大怒,尖聲吼道,“凌源縣今日一共死了一十三人,你竟可以鎮定喝茶?”

  噗!滿滿一口茶水,全部吐到了曹治臉上。

  聽聞消息的丁昕川,頓時面露慌張之色,起身驚訝地問,“你說什麼?今天死了十三人?”

  曹治擦了擦臉,他這才明白兩人一直在指鹿說馬,嘴裡談的完全是兩件事。

  事態緊急,曹治又是急性子,他來不及擦拭衣襟,急忙說道,“去年被解甲歸田的劉氏八百家兵中,有一些住在凌源城裡,還有一些住在城外,今天,一次死了十三個!”

  一種不想的預感,忽然湧上丁昕川心頭,他急忙又問,“這十三人都是怎麼死的?”

  曹治雙眉緊鎖,回憶道,“經過勘查,十三人死法各異,但死者皆有掙扎痕跡,並非被一劍封喉,由此可以判斷,此事絕非江湖高手所為。”

  “那...。”

  丁昕川正欲繼續詢問,卻突然頓住,瞳孔逐漸放大。

  一個可怕念頭,從丁昕川心頭浮現:世人皆知,劉權生乃不世出之天才,麟鳳儀儀,他敢為陛下拋卻名利,可謂國士無雙。可士者始於學行,而終於孝至,劉權生同東方春生名為師徒,卻情同父子,據傳東方春生死於江瑞生之手。這劉權生會不會心懷怨恨,把滔天怒火撒到了劉氏家兵和劉氏族人身上?用這種障眼法暗中殺人呢?

  有了這個推論,丁昕川臉頰頓時汗腺淋漓:若真如此,事情可謂相當棘手,一個入了境的文人,絕非我等所能控制的呀!

  曹治見狀,趕忙上前詢問丁昕川,丁昕川如實將心中想法告知,聽的曹治瞠目結舌。

  “丁兄,大先生深藏功名,一心為民,你怎能作此想?咱們,咱們是不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曹治試探著問道,他自己也不確定丁昕川說的對與否。

  丁昕川長出一氣,反問道,“世間有法,皆因人性本惡。好惡、喜怒、哀樂、偏執,夫是之謂天情,無人可躲,無人能逃。當年,劉權生連秩俸一千五百石的光祿少卿都可為君恩放棄,此等瀟灑重情之人,你怎知他不會為了已故的東方春生,怒髮衝冠,做出出格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