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二千 作品

第198章 威震西南

“唏律律……”

 雲南爨宋關前,當戰馬唏律的聲音響起,時間也一點點的邁入了洪武三十一年。

 在全天下都歡慶新春的時候,沐春卻站在軍營之中的校臺之上,俯瞰數千名兵卒。

 當然,在這裡他還可以仰視到三四里外的爨宋關。

 它就矗立在高黎貢山與大盈江之間,阻擋著明軍進入隴川河谷。

 “這五千兵卒很快就練成了,到時候夠刀幹孟這土賊喝一壺了。”

 站在沐春身旁,何福笑著撫須,在他一旁的瞿能與瞿鬱、瞿陶二人也臉上掛著笑意。

 當然,在他們這些大將身後也跟著許多指揮使一級的官員,不過這其中站在最前面的,赫然便是當初提議的王兆。

 沐春側頭看了一眼王兆,對其誇讚道:“若不是你尋到那山道,我軍還不一定能掌握這條山道。”

 “如何,王瑄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沐春提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但對於在場眾人來說,這個名字的主人只是數十名隨軍都指揮僉事中的一員。

 “犬子一直帶兵隱匿於高黎貢山之中,未曾發現賊軍蹤跡,想來他們是不知道這條山道的。”

 王兆作揖回答,聞言的沐春也毫不吝嗇:“好!此戰過後,你父子三人居首功。”

 “謝西平侯!”王兆躬身回禮,一旁的瞿能卻突然開口詢問他道:“聽說你那次子王瑄,早年與渤海王相熟?”

 面對他的問題,王兆並不否認,可卻撇清關係:“是相熟,不過關係並不密切,只是在大教場中住過一間屋舍罷了。”

 他的話,讓跟在他身後的長子王魁愕然,但卻因為場合不同,不敢提醒自家父親。

 比起王瑄,王魁長得更像王兆,性子也比較直爽,不像王瑄那樣表面木訥,實則心裡明鏡。

 似乎知道王魁藏不住事情,王兆在王魁愕然間起身,用自己的身影擋住了王魁的表情。

 “不熟悉啊……”瞿能略微頷首,還想詢問什麼,可一旁的何福卻打岔道:

 “那王瑄我相熟,我記得他練兵很有一套。”

 “是嗎?”沐春聞言感興趣了起來,何福也仔細說起了王瑄練兵的事情。

 雖然王瑄所練兵馬比不得朱高煦親自訓練的渤海軍,但放在明軍上千千戶之中,他還是能單獨提領出來誇讚的程度。

 後來他升官為指揮僉事時,何福也巡視過他所管理的衛所,發現他能將衛所錢糧與屯田整理的井井有條時,便記下了他這個人。

 如今沐春與瞿能說起他,何福自然不吝誇讚,畢竟王瑄這種雲南生長的武官子弟,若是能夠提拔的話,那對雲南都司是有好處的。

 正因如此,聞言之後的沐春也爽朗一笑:“如此,戰後我倒是要接見一下他,看看能被何老將軍誇讚的人是否有真本事。”

 “呵呵……”何福聞言也跟著笑道:“何須特意接見,此戰之中若是能脫穎而出,西平侯自然能見到他。”

 “倒也是!”沐春笑著轉頭看向那五千銳卒,滿意的看了一會兒後,便宣佈了諸將自行散去。

 伴隨著他解散武官,王兆與王魁二人也開始返回金齒衛的營地。

 路上,王魁一句話不說,王兆則是行色匆匆。

 在二人入了金齒衛營帳後,王魁這才甕聲甕氣的不滿道:“爹,您常說要知恩圖報,可今日為甚要說我們家與渤海王不相熟?”

 “這可不是我要說的,是二郎讓說的。”王兆坐回了主位,在倒了一杯水的同時為王魁解惑。

 “二郎說的?”王魁沒反應過來,王兆也是抓了抓自己的短鬚:

 “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興許是擔心別人認為我們家借勢,怕麻煩渤海王吧。”

 “不過這一戰過後,若是我們能幫助大軍攻克南甸,那也就不用遮掩了。”

 王兆一想到自己父子三人帶兵攻克南甸時的場景,臉上便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只是在他暢想未來的時候,身處高黎貢山古道之中的王瑄卻並不是那麼好受。

 正月初的高黎貢山內陰冷潮溼,只有陽光照射到的地方能讓人稍微感覺到一絲溫暖。

 帶著本部三百兵卒,王瑄在高黎貢山的一處河谷斜坡處打出了上百個可以藏兵的貓耳洞。

 這種貓耳洞具有構築簡單,便於兵卒迅速隱蔽,唯一的壞處就是洞內空間狹小,只有不到三尺高。

 並且由於高黎貢山陰冷潮溼,因此洞中常常會積水,使得許多兵卒的腳足被泡發白潰爛。

 為了避免兵卒受苦,王瑄只讓他們在特定時候進入貓耳洞,其餘時候皆在身上披掛樹葉和蓬蓬草來掩蓋身形。

 坐在一棵樹的樹幹上,僅穿著胸甲的王瑄嘴巴乾燥,連忙喝了兩口水。

 他頭上的頭盔插著不少小樹枝和樹葉,身上的甲冑也掛著樹枝樹葉,像極了幾百年後的吉利服。

 除了他,這片原始森林之中還有許許多多的兵卒也是如此裝扮,與四周自然合為一體。

 這樣的裝扮,自然不可能是他自己發明的,而是朱高煦在應天時教導他的。

 “僉事,我們還得蹲守多久啊?”

 一旁的樹幹上傳來了人聲,王瑄潤了潤嗓子後才緩過來安撫:“應該會在清明前後,那時候正好是麓川這群土賊的春節。”

 “那不是還有一個月?!”

 旁邊的人咋舌,王瑄卻沉穩的打量河谷的河灘路,防止有麓川平民前來山中採取草藥,繼而將他們發現。

 對於部將的埋怨,他也是看得開的安慰:“要想立功擢升,就得耐得住寂寞。”

 說著,王瑄突然想到了什麼,對那樹上的人詢問:“出征前,我讓伱寄出去的東西,你寄出去了沒有?”

 “寄出去了,不過估計得等到入冬才能送到吉林城去。”那人回答著,身影也從樹上滑了下來。

 他抓著樹幹,好似走獨木橋般來到了王瑄身旁坐下,綠油油的模樣,好似一隻綠孔雀。

 坐下後,他也不安分的詢問:“僉事,我聽說北邊下雪能把人淹沒,這是不是真的啊?”

 “沒見過,但我在應天時,那雪足有一尺厚,北邊應該會更厚。”王瑄緩緩腰間的匕首,突然發力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