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錢鈔事起
“他自小脾氣大,這我也倒知道,只是不曾想他連陛下都敢頂撞,還是為了穎國公和宋國公。”
燕王府存心殿裡,此刻的朱棣和姚廣孝坐在一起,臉上滿是尷尬。
在他們面前,來回渡步的徐氏正數落著自己兒子的不是,說到關鍵的時候,她還皺眉對朱棣教訓道:
“我在這著急,你倒好,跑到北邊去巡邊,一去就是五百多里,人也尋不到。”
朱棣被徐氏說的忍不住摸鬍子,卻還沒上手就被徐氏那凌厲的目光給止住了。
為了轉移徐氏的注意,朱棣立馬咳嗽道:“咳咳,道衍,你說說俺爹是啥意思啊……”
一旁的姚廣孝聽聞此話,臉上差點露出了痛苦面具,好在手中的佛珠幫他平息了情緒,只能硬著頭皮拿起朱高熾寄來的書信反覆觀看。
這一看,他倒是還看出了些東西,頓時鬆了一口氣。
“殿下王妃勿要著急,依貧僧看,陛下恐怕只是在做戲。”
姚廣孝將書信展示,同時用手指道:“大殿下在這裡寫了,陛下並未在第一天就禁足二殿下,而是在第二天被人提醒時才對二殿下禁足,這足以說明禁足二殿下並非陛下所想所願,但卻不得不做。”
為了方便鬱金香交易,阿姆斯特丹證券交易所開設了固定的鬱金香交易場所,之後鹿特丹、萊頓等城市也相繼效仿。
朱棡停頓片刻,卻又續上:“那嫡次子煦,也派人關注些,這小子日後若是回了北方,怕是會影響些東西。”
“蘇松那邊我還沒問,估計午後王百戶會帶消息來給您。”
見他模樣,朱棡漫不經心的擺手:“南京城的事,繼續關注著,另外……”
至於戶部遭受的利益損失,也能通過雲南和九華山的金銀銅礦彌補。
“眼下既然只是將他禁足,況且大殿下在信中也說了太孫在武英殿為二殿下美言,那如此看來,恐怕陛下和太孫都不想讓殿下離開南京……”
“北邊的兀良哈不安分,俺得時刻去巡邊防備,這北平裡沒人俺不安心,得讓老二回來才行。”
這樣的貿易一開始還很正常,但是隨著荷蘭商人大規模囤積鬱金香球莖,鬱金香也成了當時最緊俏的商品,價格暴漲,鬱金香商人賺得盆滿缽滿。
瘋狂成了鬱金香市場上隨處可見的情景,但瘋狂過後便是崩潰。
朱棣見徐氏不回頭,連忙一邊叫嚷一邊跟了上去。
卯時,隨著南京城晨鐘作響,昏暗屋子裡的朱高煦也哼唧著翻了一個身。
朱棣此時小聲開口,頗有一種馬後炮的感覺,惹得徐氏瞥了他一眼,朱棣也尷尬的笑了幾聲以作回應。
“又漲了……”
如果他當時沒有提出“以鈔抵稅”,恐怕現在他就不會有那麼多事情纏在身上。
想到這裡,朱樉便帶領本部護衛往南邊秦嶺進軍,而朱高煦的事蹟則是在宗室之中徹底傳開。
“就他?”朱棡輕蔑一笑,隨後臉色又迅速陰沉:
一星期後,鬱金香的價格平均已經下跌90%,投資者們血本無歸。
“俺這就給爹寫信!”朱棣一拍腦門就要寫信,但姚廣孝見狀卻連忙攔住他:
一邊要保住馮傅二人,一邊還要警惕寶鈔經濟崩盤……
以眼下的局面來看,一旦‘以鈔抵稅’政策崩盤,自己將會成為蘇松二府人人唾罵的惡賊……
不管是雲南和九華山的銅礦,還是三府嫡長入武英殿理政……
山西太原的晉王府內,朱棡沒了往日的氣定神閒,此刻的他拿著手中厚厚的一疊信件,臉上表情十分難看。
瞧著他們,朱高煦只覺得自己這不像被禁足,倒是像請來了一群照顧他的人。
此外,江南近來的情況也有些詭異,估計也是與朱高煦有關。
他並未因為朱高煦間接幫了自己一個忙而感謝朱高煦,反而更重視起了朱高煦,並認為他日後會影響自己的一些佈局。
也就在他為朱高煦的變化而擔憂時,北方諸藩都先後得到了南京城的各種情報。
“不過是仗著我爹為他撐腰罷了,等我把事情都做好,我倒要看看我爹是選我還是選他!”
看著二人離開,姚廣孝重新從袖子裡拿出朱高熾所寫的那封信。
“殿下,北平就算再困難,也困難不過南邊的事情。”
“鐺…鐺…鐺……”
“老四倒是生了一個好兒子,不過還好,只是一個嫡次子……”
忽的,院外傳來了叮噹聲和吆喝收寶鈔的聲音。
不過這並沒有什麼問題,因為朱高煦最開始提及“以鈔抵稅”的時候,就是為了回收寶鈔,讓寶鈔真實價值回升。
“對對對!給老二送回來最好。”朱棣連忙附和,但倒不是思念朱高煦,而是覺得朱高煦來了北平就有人幫他理政了。
在鬱金香價格持續快速上漲的幻景中,幾乎沒人能拉住投機逐利的韁繩,一個類似於現代期貨市場的交易應運而生。
一想到朱棣拿著棍子追著自己打的畫面,即便朱高煦是穿越來的,但前身保留的記憶還是忍不住讓他打了個寒顫……
朱濟熺入武英殿理政的事情他自然高興,但他更氣憤朱高煦這人的變化。
林五六隻是一個小旗官,自然是探查不了蘇松二府的消息,相比較之下,王儉的消息來源就廣些了,只要和其它衛的百戶官聊聊天,他便能從值守各城門的百戶官口中探查到其它地方的消息。
“這麼說,真的是燕嫡次子煦自作主張去求情的?”王府長史有些不敢相信,畢竟哪家十五歲的娃娃敢和皇帝對著幹。
見朱棣安分,徐氏也才擔心詢問:“依大師所說,高煦確實是沒事了,但他今年以來做出的事情著實太多,我擔心留他在京城會闖出更大的亂子,不知是否能說動陛下將他派回北平?”
“俺倒是覺得這些都是高煦做的……”
除了朱濟熺入武英殿理政的事情外,便只有朱高煦在武英殿為傅友德和馮勝說話而遭遇禁足這件事情能讓朱棡稍微高興些了。
“大師,這件事情就拜託您了,我只想高煦他們三個能早些回來,不要蹚南京的渾水了。”
見他如此,武章一也收拾了自己的佩刀,帶著穿戴好甲冑的兄弟們走出院子。
現在的情況,很像後世股市裡的股票,區別在於一個是股票,一個是寶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