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k小姐 作品

第315章 你是個瘋子,你害怕我的清醒

“哦……媽媽……別這樣求你了……”,卡爾落下了兩滴鱷魚的眼淚,他眨巴著屬於小巴蒂的大眼睛,卻結結實實的演繹了一波卡爾式假哭。

“父親,媽媽這是瘋了嗎?我在房間睡著,結果媽媽就衝上來了。”,卡爾趁機躲在巴蒂克勞奇的身後,他適時的表現出一股怕被揭穿的模樣,有股刻意偽裝的心虛感,這是特地做給巴蒂·克勞奇看的。

這讓克勞奇夫人更加的憤怒,她知道這個人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他剛剛還用最尖銳的話語戳在自己的心口上。

他恐怕知道,這個家的真正掌權者只有巴蒂·克勞奇。

“你沒什麼想說的嗎?哪怕一點點!”,克勞奇夫人上前一步,她不去看旁邊的卡爾,只是直直的看著她的丈夫,這是最後一次,這是她最後一次這樣問他。

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的心嗎?對我們可憐的孩子!

我不會再聽你的,即使我的孩子已經死了,即使現在去證明自己的愛顯得那樣的無力,但她總得為他做點什麼,不是嗎?

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

“你嚇到孩子了。”,巴蒂克勞奇從克勞奇夫人的話語中組織了些許的邏輯線,那書信的內容是什麼,答案顯而易見。

“他不是!他不是!從昨天開始我就說過了,他不是!”

“你是知道的,不是嗎?”

“哪怕現在呢?你看看,小巴蒂死了,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心嗎?哪怕現在,我們去報案,哪怕是給我們的孩子報仇呢?”,克勞奇夫人撕心裂肺的喊。

“死了……”,巴蒂克勞奇心中閃過了一絲小巴蒂真的死去了的實感,要說完全沒有感覺,那肯定是假的,但是……

既然死了的話,那就更不用說了,巴蒂克勞奇將目光轉向還在表演著的“小巴蒂·克勞奇”,其實他最初最擔心的無非是這個人的目的,但現在他貌似依舊熱心於扮演小巴蒂克勞奇。

並且有點被拆穿的心虛感,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想要扮演自己的孩子,但假若一直維持這個平衡,他們絕對會互相成就。

既然那個不聽話的孩子已經死了。

“夫人,我看你是神志不清了,這就是我們的孩子。”,棄車保帥,這個提案他早就想好了,巴蒂剋剋勞奇默默把卡爾拉到了一側,並假裝慈父,溫柔安撫的拍了拍卡爾的頭。

“沒什麼可值得質疑的,把那封奇怪的信給我,這東西不會是你寫的吧,你這幾天多少有些精神不正常了,你怎麼可以這麼汙衊我們的孩子呢?”,巴蒂·克勞奇給了卡爾一個在他看來很安心的回覆,而卡爾,也很迅速的表演出放鬆的感覺。

“父親,感謝您的信任,母親這是發癔症了嗎?我太擔心了。”,卡爾繼續表現出害怕擔憂的造作模樣,他哭的虛偽程度就差在對話框裡面加個流淚的黃豆表情包了。

“這不是你的錯。”,卡爾的話讓巴蒂克勞奇很滿意,他認為如果是這個小巴蒂,一定能夠在政績上幫助他。

二人心思各異,但都不吝嗇表現自己的虛偽。

一時間,場面變得父慈子孝起來。

克勞斯夫人被這場面激的噁心起來,她只覺得劇烈的嘔吐感壓抑在自己的喉嚨,她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完全的吐出來,她從來都不敢知道,自己的丈夫在以前是一個這樣噁心的人。

那在丈夫身邊的她呢,她又算什麼!

丈夫是惡魔,她就是惡魔手裡的叉子,丈夫是老虎,她就是負責幫老虎吸引食物的倀鬼。

她不是的愚蠢的人,她早就應該明白一切,而不是在失去自己的孩子後,才明白過來這一點。

“好,好,巴蒂·克勞奇,守著你的孩子吧,守著你的孩子,這個孩子,我自己去,我相信魔法部還有最基本的判斷。”,克勞奇夫人攥緊手裡的信紙,而後抬步就打算離開,她什麼都沒帶,甚至還穿著睡衣,赤著腳,但她義無反顧對我衝出去了。

她是有後悔,但絕不再自己現在的行為,假若她能夠早些的做出這一步呢?在小巴蒂三歲那年,五歲那年,十一歲那年,今年,哪怕昨晚呢?

她明白的太晚了。

“障礙重重!”,巴蒂克勞奇下意識的就對著快步離開的妻子施咒,而甚至沒有拿魔杖的克勞奇夫人,即刻沒有招架之力的失去平衡,跌倒在了地上。

“信紙飛來!”,而後他接了一個非常精準的飛來咒,卡爾則沒有等到信紙飛到巴蒂克勞奇的手上,而是在高速運動著的紙張上,準確無比的使用了烈焰熊熊。

“哦!我幹了什麼,抱歉我以為什麼東西給過來了。”,卡爾的偽裝很敷衍,對他以前那種幾乎天衣無縫的偽裝來說,但這是對巴蒂克勞奇適當的賣蠢行為,他不能讓他覺得是他在掌控他,他必須讓巴蒂克勞奇以為他自己控制的了自己。

“沒關係,你今天可能受驚了,回去睡覺吧孩子,我會吩咐閃閃不要太早去打擾你。”,巴蒂克勞奇扮足了慈父的樣子,對於一個溫馴的理想的受控制的孩子,他自然不會用對小巴蒂的那套來對待。

小巴蒂·克勞奇,他太不聽話了。

“謝謝你父親,但母親,我是不是應該……”,卡爾半驚喜半憂慮的,這正是他需要的,但他不能表現的太期待,所以說……

“小巴蒂,你應該聽我的,回去睡覺,什麼糟糕的事情都不會發生,還是說……”,剛剛覺得這個“小巴蒂”懂事,他居然就開始忤逆自己的意思,這讓巴蒂克勞奇有些覺得打臉,尊嚴讓他壓低聲線,半威脅的看著他。

“沒有,沒有……我會去睡覺的。”,卡爾合適的表現出一絲怯懦,然後乖乖如他所願的回屋了,待會只需要悄悄的把克勞奇夫人撈走就好了,是的卡爾不準備跟巴蒂克勞奇起正面衝突了。

不然其中會有很多漏洞,他可以偽裝成克勞奇夫人自己逃跑了,之後的事情還不是由著他來編排。

只要克勞奇夫人自己的意願強烈,她意外“失蹤”的話,根本不會有人在意,她甚至不像其他純血家族的小姐夫人一樣愛好社交。

原著中她代替小巴蒂死去,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在意她的離去。

乖順聽話,甚至可以靠恐嚇輕易達成目的,不管這個皮囊後面是誰,巴蒂克勞奇都有信心一步步將其通化成為自己這邊的。

他是最厲害的政客。

哦,對,還有這個……

他的夫人。

巴蒂克勞奇重新將眸光放到了妻子身上,他的妻子跌坐在地上,她保持著這個動作,只是直直的看著地上那團紙張燃燒所留下的灰燼,她看著,就好像被攝取了靈魂。

巴蒂克勞奇立刻異常擔心的跑了過去,他小心翼翼的將門口的妻子扶起來,他決定還是規勸妻子,原諒他的過失。

因為他愛他的妻子,為了妻子半輩子的付出,跟她在今天前從沒有忤逆過自己的溫柔良善,他的妻子值得他那麼對她。

“夫人,你何必這樣呢?我想我跟你說的夠清楚了,還有小巴蒂·克勞奇,何況你已經確定他已經死了,現在發脾氣沒有任何用處的,即使你去告訴傲羅,除了能證明我的無能跟小巴蒂真的死了,還能做到什麼?什麼也不能。”,巴蒂克勞奇苦口婆心的面前的夫人說道,他幾乎是連拖帶拽的,才把她從地板上拉起來。

“別想去找傲羅了,這次聽我的,明天晚上我會早點回來陪你,晚上吃什麼也由你敲定。”,巴蒂克勞奇理所應當的,他以為他的夫人還會像從前一樣,即使她今晚如此的不正常。

但巴蒂克勞奇已經以為這是例外,他的妻子會“想明白”。

“巴蒂·克勞奇,我現在想摸摸你的心口。”,克勞奇夫人的聲音隱忍著,在暴怒的邊緣,但因為收著嗓音,比起剛才的撕心裂肺,現在這種隱忍著暴怒的聲音,居然帶了些溫柔的味道。

巴蒂克勞奇居然沒有聽出克勞奇夫人在隱忍下掩藏的東西,他以為他的妻子重新變回了原來的樣子,“我知道你嚇壞了,事實上如果不是你非要去……我也不會給你下障礙重重,剛才摔痛了對吧。”

巴蒂克勞奇沒有聽懂妻子此話之下掩藏的東西,他只覺得妻子在向自己訴苦。

“我是想看看它是不是跟我想象的一樣,我想知道,這顆心臟,到底冷到了多少度。”,克勞奇夫人吐出了一口涼氣,她冷冷的說道,然後一下一下掰開了巴蒂克勞奇扶著她肩膀的手。

“我想知道,它是不是冷到可以冰死一個人。”,克勞奇夫人繼續說著,巴蒂克勞奇的面色微變,他明白過來了,她的妻子依舊不“正常”。

“我想知道為什麼會有一對父母,會覺得榮耀權利跟聲譽比他們的孩子還重要。”,克勞奇夫人繼續說著,她每說一句話,就會劇烈的時候喘息幾下,以保證自己的不會因此暈過去,她幾乎被憤怒衝的呼吸不暢了。

“我想知道,為什麼我們親手害死了他,你卻沒有哪怕一點點的內疚!!!”,克勞奇夫人字字泣血,她最後的幾個字幾乎是吶喊出來了,她的聲音大到可以傳遍整個宅子,巴蒂克勞奇皺起眉,他不贊同的看著自己的妻子。

“哪怕一點點?你沒有,你都沒有,恐怕小巴蒂死了你都不會在意,你只在意孩子的血液會不會髒了你的青雲路!你只在意孩子的軀體能不能幫你當成跨越階層的臺階,他什麼都是,但他不是你的孩子,因為沒有父母會這樣對自己的孩子。”,克勞奇夫人敦敦語氣歸於平靜,最後的幾個字,她是篤定的,她現在冷靜的可怕。

“你簡直那不是人。”,克勞奇夫人如此總結著。

“及時沒有去報案的事情,你現在也已經瘋了,親愛的,你懂我為什麼要那麼做……”,巴蒂克勞奇搖搖頭,他不認為自己是錯的,自己的夫人病了,她瘋了,她魔怔了,她錯了,所以不是他的問題。

巴蒂克勞奇給克勞奇夫人編織著罪名,不可避免的,他看著這樣的克勞奇夫人,他帶了些恐懼,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在狂跳,他的呼吸有些凝重。

“哈哈,你害怕了。”,克勞奇夫人諷刺的笑著。

她高興極了,等笑了一會兒後,她才冷靜下來,她看著巴蒂克勞奇,她覺得她的丈夫現在醜陋極了,即使他的臉蛋還是像從前那樣俊美。

是恐懼……

“瘋的人是你,是曾經的我們,你在害怕嗎?你在害怕,所以緊趕著給我編織瘋了的罪名,因為我清醒過來了,我沒有瘋,你害怕我的清醒。”,克勞奇夫人總結著,她冷靜的看著巴蒂克勞奇。

“哈哈,害怕……”,巴蒂克勞奇維持著冷靜,他輕蔑的看了一眼妻子,他高高在上,他甚至都不會將妻子的話放在耳邊……

他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但真實情況確實……

他的心臟越跳越快,不符合常理的心臟告訴他,他真的在害怕,害怕從今溫馴的妻子變得不可控。

那對他來說不僅是羞辱,更是一種不可控的恐懼感。

“你不但是個瘋子,還是個懦夫!真正的瘋子至少還會承認,因為他們不在乎。”

“你愛自己的名譽,你害怕別人的優秀,當你在黑暗中的時候,你就極度的渴望拉著他人一樣沉淪。”

“你自傲又自卑,你讓我感到噁心。”

“過去的二十年我甚至都沒有發現,你的本質是這樣的小人!”,克勞奇夫人幾乎是一口氣的說完了這些。

以前的她可以捧著自己的丈夫,像捧著一座金身,但現在她自己臆想的光芒退卻,她恍然發現,她所捧著的金身是一碰廢鐵,身上的鐵刺,還種種的刺入她的皮肉,貫穿自己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