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南城舊事（4）

禧歡突然問張子涵，“如果她們註定要死在這個時代，那你還會想救她們嗎？”

??張子涵陷入沉思，她記得這三個姐姐他們都有自己的夢想，魏明舒想做一個女詩人，想像那群人一樣，出版一本屬於自己的詩集。

??顧曼玲喜歡唱歌，她希望有一天她的歌聲可以不用取悅那些客人，她希望聽她彈琵琶的人眼神是乾淨的，不是晦暗的，不是看玩物的眼神，她想要看到的眼神是欣賞沒有任何遐想。

??今天沒有看到秦頌蓁，秦頌蓁以前是官家小姐，清高的很，落入青樓被老鴇差點打死。

??她最希望做的，大概就是燒了這個地方。

??禧歡繼續，“你穿過來之前，應該學過近代史，你不可能不知道後續發生的事情，她們這樣的情況，金陵十三釵聽過嗎？”

??張子涵似乎被電了一下，整個人都愣住了，瞬間哭了出來，怎麼能相信民國的風花雪月呢，他們的風花雪月不都是吃著老百姓的人血饅頭嘛！

??禧歡無法做些什麼，因為凡人的戰爭神靈無法干預，即使能干預，也是化作凡人去打仗。

??自己就是自己的神明，在那個時刻，信仰有了具象化。

??張子涵眼淚汪汪的，“我以前不是不想了解，是特別怕瞭解。”

??禧歡笑著說，“那我救不了他們，但是我可以完成他們的願望。”

??既然不能讓她們活著那就讓她們死的自己滿意。

??——

??第二天，禧歡依舊是昨天那身衣服，老鴇暫時不會對她做些什麼，那就先發制人。

??一大早禧歡拿了一張迎春樓的地圖，又到了魏明舒的房間。

??恰巧顧曼玲也在。

??二人見她來了，紛紛上前，“子涵，你來了。”

??禧歡這次沒有用自己的名字，她們需要記住張子涵。

??禧歡看了眼房間，“昨天就沒看見頌蓁姐姐了，她人呢？”

??顧曼玲擦著自己的琵琶，“她去她的那個青梅家了，說來她相對而言算是好的，還有認識的人，據說她那個青梅現在是一個少將的老婆，青梅給迎春園打了招呼，頌蓁才不用天天接客。”

??是的，秦頌蓁有人脈，可以相對而言過得好一些，但是也只是不用天天接客而已。

??秦頌蓁中午回來的，回來的時候老鴇抽著大煙上前，“喲，頌蓁回來了，還換了一身新衣服，這衣服不便宜吧。”

??秦頌蓁換了一套比較寬鬆的旗袍，不是這種場合那種高開叉的。

??秦頌蓁的表情依舊冷傲，背脊挺的筆直，好似寒風中孤傲的寒梅。

??她能看懂老鴇眼中的不屑，從手包裡拿出一個銀元遞給老鴇。眼神都沒有給她。

??走到樓上，來到魏明舒的房間，秦頌蓁進來時看見禧歡，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皸裂。

??秦頌蓁看見禧歡時聲音哽咽了，“子涵，你也……”

??禧歡看著秦頌蓁，“是的，我和你們一樣我回來了。”

??秦頌蓁哭的鼻子通紅，她從隨身的包裡拿出好多錢，“這裡有五十塊八毛錢，這是我朋友能拿出的最多的錢。她因為小腳被一個少帥看中，當了小妾，她能支配的錢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