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屠狗 作品

第628章 彈指又是三十載(第2頁)

 這道聲音平靜中帶著如天幕般悠遠蒼涼之氣,卻似乎並未在洞天之劫中受到什麼損傷。

 “此事已然吩咐下去了。”

 計飛魚點點頭,凝視雲霧深處:“只是之前派去天鼎國的諸多弟子,是否也要召回?”

 “天鼎帝都不在了,召回,便召回吧。”

 宮殿之中的聲音有了一絲情緒波動,但卻只是一閃,便隨之消失。

 “那天鼎國動作不小,那天鼎帝的繼承者,有著向凡俗傳法的動作,說法由人用,可一旦流傳開來,凡俗之輩無有心境把持,必然荼毒無窮,禍害萬萬年。”

 計飛魚皺眉:“掌教三思。”

 “天地大變或將在不久的未來降臨,東洲極有可能引來諸族窺伺,他要出頭,也隨他去吧。”

 宮殿中靈霧翻滾,可見一尊人影盤膝而坐,氣息深遠高妙:

 “離天聖主尚且不在意,我等何必強出頭,時機不對,不可為人做了嫁衣。”

 “離天聖主閉了死關,疑似要突破那一道門檻,早已封山多年,只怕是不會再多理會了。”

 計飛魚搖搖頭,還是覺得不能放任。

 法為人用,可不是誰,都配用法,法傳天下不過是個美好的謊言,最終導致的結果,必然是天下大亂。

 因為修行,終歸是需要資源,可資源,不是無窮無盡。

 “大運勃發,終有為王先驅,一切掙扎不過徒勞而已。天鼎帝如此,那天壽帝如此,那元陽道人,也不會例外。

 大運如潮,不知幾多弄潮兒,也不必太多計較,潮退之時,才見真顏色!”

 宮殿之中氣息沉凝,直至消失:

 “你受傷不淺,退下吧。”

 計飛魚心頭一震,隨即不再開口反駁,躬身退下。

 ......

 碧水滔滔似無邊際,直至盡頭,如與天為一色。

 東陸之極,為東海。

 東海之畔,為離天。

 一山離天,隔斷天海。

 此山巍峨宏大,如同天柱,綿延不知幾萬裡,千千萬萬的險峰擁簇,似群星朝拜大日。

 此山,卻正是離天聖地的宗門之所在。

 一道道盤山之路如龍般依附在山體之上,自山腳自山頂,是無數洞府,宮殿,無數的洞府蔓延而到盡頭。

 就是離天聖地的山門之所在。

 而這一條‘天路’之上的諸多洞府之中,則居住著離天聖地的所有弟子。

 能夠從山腳打上山頂者,就是離天真傳!

 呼呼~

 離天山巔,一片雪白,肅殺之冷風似能凍結天地間的一切,此處,沒有半分暖意,飄蕩的除了寒風還是寒風。

 山巔一處突起的石板之上,一著紋龍黑袍,面容俊美的少年盤膝而坐,俯瞰雲海繚繞之下的盤龍天路。

 其身後,兩個沐風而立的老者恭敬開口:

 “補天閣之滅的確是天鼎國那位國師所為,但滅情道之覆滅,主因並非是他.....”

 兩個老者都穿著寬大袍子,高冠博帶,此時卻都神情嚴肅。

 “天地之變說了這麼些年,卻終於要到來了嗎?”

 少年以手托腮,眸光清澈蘊含生機,還有著孩童般的真摯。

 “無人知其中緣由,但劫數為天所降,如此籠罩一洲,覆蓋所有修士的劫數,必然是天變之預兆......”

 一個面色微黑的老者高聲回答。

 “你們說.....”

 那少年轉動著眸子:“會不會是有人‘逆天’,做了什麼讓‘天’起波動的事情?”

 “萬萬沒有這個可能。”

 兩個老者齊聲回答,連連擺手:“滅情道沒有這般本事,縱然是我等三大聖地聯手,底蘊齊出,也未必能讓‘天’變。”

 “你們說沒有,那便沒有吧。”

 少年也不和兩人辯駁,一擺手:“退下吧,別硬撐了,有傷就治,逞什麼能?”

 “呃。”

 兩個老者面色青白更迭,終於如洩了氣的皮球般矮了下去。

 大股大股的血腥氣從兩人周身噴出,又被寒風吹卷著,化作千百萬晶瑩的紅色冰珠。

 沒有人能無視洞天之劫,至少他們兩人不能。

 當即,兩個老者掩面退下。

 “千多年前,曾有一人,數年之內,自山下打到山巔,不但成為真傳,更問鼎當代真傳第一......”

 少年微微自語著,眸光之中似映徹出無窮雲海之外的雄城:

 “師兄,你真的死了嗎......”

 ......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洞天之劫影響之大超乎此時所有人的想象。

 幾乎是一夜之間,很多散修,小宗門的修士驚奇的發現,九大宗門連同三大聖地的弟子都消失不見了。

 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息瞬間吹遍了整個東洲,讓無數大小宗門,乃至於散修都戰戰兢兢了很長時間。

 幾乎以為是‘妖關’被破,兩州大戰重啟。

 散修消息最為閉塞,但也不傻,事出突然必然有著異常,也都加著小心。

 東洲無形之中,就陷入了極為漫長時間的平和期。

 而天鼎國諸洞天修士也受創不小,還有幾人當場跌落境界,洞天破損嚴重。

 但天鼎國推行新法的還是普通修士,不但沒有被影響,甚至因為少了諸多宗門的掣肘,而加快了許多。

 天地清明,一片平靜,卻似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呼呼~

 微風吹拂,老樹飄落枯葉。

 老樹之下,曾經的四太子,如今的天壽帝正與安奇生弈棋。

 他的渡劫之傷未好,聽聞安奇生回城,卻已然第一個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