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齊楚自己會站起來走路,但這和被老人提溜著一條腿被迫走路是兩碼事,齊楚還沒整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被老人丟近了狗窩裡,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霍北離自己越來越遠。

 霍北因為傷口發炎而有些昏昏沉沉,它下意識伸出爪子想要去勾住齊楚,但也只是徒勞。

 “以前你是很乖的,跟狼在一起混久了,學了一身惡習。”老人坐在地上,抬手抓著齊楚的耳朵,耳朵是很敏感的,齊楚下意識就要挪開自己的狗頭,奈何老人的手太有力了,為了不讓自己受疼,齊楚只得忍了,一副乖巧低頭的模樣,聽著來自老人的教訓。

 “在外面玩的不回家?你看看……你還有半點雪橇犬的樣子嗎?你的工作呢,你的責任呢,你可是雪橇犬,你和那些野狼不一樣,你是有家的。”老人坐下來好好和齊楚嘮嗑,他抬手指著其他雪橇犬道:“你看看,它,它,還有它……大家都是雪橇犬,怎麼就你怎麼愛玩呢?”

 齊楚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他轉頭看了眼一圈的雪橇犬,又看了眼一本正經教訓自己的老人,忽然覺得自己應該給一點反應。

 於是他抬起了爪子,搭在了老人的手臂上,輕輕拍了拍道:“放寬心,物種總有多樣性,哈士奇也一樣。”

 老人只看到自己家養的哈士奇抬起爪子勾在了自己的身上,並且一直嗷嗚嗚的亂叫著,以他養哈士奇多年經驗來看,這狗一定是在罵髒話,而且很難聽。

 因為旁邊幾頭哈士奇都扭過頭,一齊歪著腦袋看向他們。

 最後齊楚被套上了繩子,和一眾哈士奇待在了一起,算是短暫性回到了族群。

 不知道為什麼,齊楚總有種回家探親的感覺。

 一群哈士奇對著他好奇地看著,齊楚想了想,雖然他不認識這群哈士奇,但裡面不乏有原主的兄弟姐妹,於是非常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這群哈士奇們整齊劃一地搖晃著尾巴,而後交頭接耳,好奇地歪著腦袋湊過來,圍繞著齊楚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

 由於齊楚經常和狼群待在一起,他的身上其實沾染了不少屬於狼群的氣味,一般犬類對此都很敏感。

 但這群哈士奇除外,畢竟它們是擁有兩頭雪橇狼的哈士奇。

 霍北背後的傷口發炎,需要用刀將傷口處劃開,將有些腐爛的肉給挖出來,然後消毒,重新縫針,實際上當傷口到了這個地步的時候,幾乎不知道疼了。

 老人將這頭狼脊背的傷口弄開的時候,霍北的渾身只是微微動彈了一下,沒有什麼其他反應。

 等到將腐肉去處,用消毒水進行消毒的時候,這才是鑽心的疼,老人這邊是沒有麻醉藥的,所以只能用繩子將霍北的爪子鎖住,然後才敢去給它的傷口進行消毒縫合。

 霍北渾身劇烈抽搐了一下,它的尾巴垂在了身後,硬生生被疼的清醒過來,下意識就去找齊楚的身影,當沒有發下齊楚的身影之後,立刻掙扎著要走,但四肢被捆在一起,任憑誰也跑不掉。

 “嘖。”老人用力壓著這頭野性難馴的西伯利亞狼:“這頭狼……還真是厲害啊。”

 霍北的實力在阿諾爾和加諾之上,老人在這西伯利亞住了一輩子,見過的狼也不少了,霍北絕對是裡面難得一見的佼佼者。

 最後霍北是被老人強行餵了一些酒,這才灌暈了,把這頭西伯利亞狼給弄暈了之後,上藥的工作就顯得簡單多了。

 “一頭狼,兩頭……現在又來一頭。”老人叼著煙,他半坐在了臺階上,看著遠處的山林:“這狼群之間,是有什麼特殊的消息傳遞方式嗎?”

 就在老人思考的時候,靠近左手邊的倉庫發出了狼的嗷嗚聲,這聲音帶著一絲低沉,彷彿是在威脅著對方,而這個倉庫

 平時都是阿諾爾和加諾一起住的,老人警惕地拉開了倉庫的門。

 狼吃東西的時候,都很警惕,並不喜歡被盯著,所以一般沒什麼事兒,老人都是將倉庫虛掩著的。

 地上都是狼毛,大一片一大片的,有的狼毛上甚至是沾染了血跡。

 老人隨意看了眼,就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他立刻上前打開了倉庫的燈,待在倉庫裡本來相安無事的兩頭狼不止為何打起來了,一地都是狼毛,顯然這兩頭狼都被對方咬禿了不少。

 “嗷嗚——”

 “嗷嗚嗚——”

 老人聽不懂它們說些什麼,警惕地貼在了牆壁旁邊,狼在打架的時候,就算是經驗再豐富的獵人也不敢赤手空拳地上前勸架,畢竟這容易被咬上兩口。

 “鬆開爪子。”加諾咬著牙道。

 “你想撒開嘴。”阿諾爾可沒打算先鬆開爪子,它死死盯著加諾,顯然並不相信加諾的狼品。

 最後它們還是被老人提著脖子給扔開了,兩頭狼衝著對方露出了獠牙,但倒也沒有繼續上前對咬了,加諾甩了甩脖子上的絨毛,而後抬起爪子隨意舔舐了兩下。

 老人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離開。

 “這麼生氣幹什麼?”阿諾爾蹲坐在地上,它的耳朵豎起,稍稍動了一下,而後道:“難道我說錯了嗎?會相信一頭公狼懷孕的,除了你弟弟,還有別的狼嗎?”

 加諾並不吭聲。

 “雖然離譜的事情很多,但是公狼懷孕這件事情也太過離譜了。”阿諾爾有些心疼地看著自己背部被啃了一塊的毛,那兒上次被霍北咬禿了的地方,好不容易用狼毛稍稍蓋住了一點,結果現在被加諾這麼一咬,禿的地方再次被掀了起來。

 上次阿諾爾就吃過這個詭計多端的哈士奇的虧了,它都想不明白,一隻狗是怎麼做到這麼詭計多端的。

 那頭號稱自己懷孕的哈士奇對它進行了碰瓷,阿諾爾清楚地記得自己什麼都沒做,這隻狗就在地上不斷打滾,悽慘地叫出聲,嚇了阿諾爾一跳,然後阿諾爾就在它短暫的狼生中第一次知道了“公狼懷孕了,但是公狼又流產”了這件事,並且為此捱了一頓不輕的打。

 從此,阿諾爾就明白霍北是什麼德行了。

 一個被美色迷惑住雙眼的西伯利亞狼,是沒有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