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且中路 作品

98. 第 98 章 三合一……

一時想起這城中種種便宜之物,皆是出自那遠在臨淵窪的陳慕之手,便朝陳正良叫道:“陳老,您家中有這樣一個寶貝,實在不該藏匿著,我聽聞他同阿梨做了個什麼手鐲一樣的弩箭,那咱們若是有足夠的料子,他是不是可一人一手aa34

說起來,這陳正良也非是那無名之輩,乃蘆州知府陳家祖父輩,便是當下蘆州知府陳大人,也要喚他一聲叔父。

只因他年少時候追隨著貞元公,後又為那蘭臺案子,生怕牽連了家裡人,做了個死遁,從此斷絕這關係。

家中除了陳慕他父親這一輩子,往下的小輩們,都皆不知還有這樣一個親戚所在。

也是如此,當日他們路過臨淵窪之際,陳慕見了也當是個陌生人來瞧,並未放在心上,只去和那杜儀見了禮,便又一心鑽研他那一堆破銅爛鐵。

陳正良也是把這個小輩給忘卻了,眼下叫姜玉陽給提起,頓時喜開顏笑的,“我陳家祖上蔭庇,得了這樣的子弟,等尋個好時機,我也該寫信回去與我這些個侄兒們,好好說道說道。還有我們陳家雖是比不得你姜家,但三瓜兩棗,我陳家也是能拿得出來的。”主要,也好讓這陳慕不必躲躲藏藏的,家裡知曉就知曉,有自己這個老輩子護著,他爹難道還敢繼續阻攔他不是

更何況他做的這些個事業,哪一樣不是幫顧著民生的那自己在道路上行走運送貨物的木流馬,街道上自己搖旗子的路標等等。

反正這樣的好東西,他做得這許多,叫著陳正良來講,比他那老子做官的貢獻都要大呢!

姜玉陽知道他老雖是一把年紀,但卻是有幾分頑童心的,最是愛攀比,如今見他又提起要陳家為少主大業做貢獻,只好笑起來:“誰要你那個三瓜兩棗,你還不曉得,澹臺家那少主,如今是全力支持少主的。aa34

柳相惜是真真切切被何婉音刺殺過,甚至是還計劃綁架的,但是都已失敗告終了。所以他對於周梨那個先知夢,也是萬分放在心上的。

因此在和白亦初挈蚊他們總結出杜儀就是顧家那信裡說的轉機後,也是當機立斷,白亦初把大權交給杜儀,他則願意出這銀子。

與其如同夢裡一樣,叫那何婉音給拿去了,倒不如現在自己就給拿出來,還是自己家賺得名聲,而非那何婉音佔了便宜。

所以眼下已經是發動了他澹臺家的所有渠道,無論如何也要給陳慕弄來

那些金屬,總不能叫白亦初以後就穿著這一身儒衫上戰場去。

那樣阿梨不得擔心死

反正指望著臨淵窪,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湊齊一套像樣的鎧甲呢!

更何況,現在挈蚊還日日催著陳慕要什麼大些的碎石機,叫柳相惜來說,現在那幾個小的將就用著就是了。

而當下陳正良聽得姜玉陽的話,也是又驚又喜,頗為激動道:“天命所歸啊!你說著老天爺都逮著給少主餵飯了,他還有什麼可愁的aa34

姜玉陽見他又開始老調重唱,決定不理會,抽身先跑了。

然剛到衙門口,卻遇著一對衣衫樸素的主僕,正墊著腳尖往衙門裡探,見了他,那個小廝裝束的只上前打躬,“這位爺,勞煩您打聽一個人。”

此刻已經是夜深,他兩個一口的外地口音,卻跑到衙門來尋人,倒是叫姜玉陽疑惑。又因見那小廝穿著洗白藍圓領道袍的主人也同自己見禮,便回了一個,“兩位自遠而來,是想找誰”

那小廝見此,忙示意他主人回話,但他主人似有些臉皮薄,張了張嘴沒開口,於是把這小廝給急得,只忙道:aa34公子,我們找一個叫蘿蔔崽的。aa34

原來這對主僕也不是旁人,正是那年白亦初在上京中狀元時候認識的瓏州考生段少白和他的小廝四餅。

四餅的意思,叫他家公子直接找白公子就是。哪裡曉得他公子覺得白公子也不是特別熟悉,不大好意思。

於是他久見段少白不肯開口,只能提起自己和蘿蔔崽的兄弟情義來。

但不曾想,如今蘿蔔患也是個快要弱冠的少年了,在這屏玉縣也算是小有名聲,八面玲瓏,哪一方事宜他都能幫個一二。

所以姜玉陽自然曉得他,當即只笑道:“原來兩位是蘿蔔崽的知交好友啊,既如此先請。”但也不好直接請了去衙門,只在衙門對面的茶樓裡喊了茶,打發一個衙役去找蘿蔔崽來。四餅是個自來熟,不然當初也不會跟著蘿蔔崽一起幫周家接送客人了。

席上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涓涓而談,那段少白則一臉尷尬地在桌子底下踹著他,但絲毫沒有用。

他將段少白平生事蹟,從少年幼年喪母少年喪父,全靠給人抄書度日,辛酸寒苦讀個十年書,一朝也算是出了人頭。

但來京路上又遭綁匪,

險些做了壓寨的粉面相公等。

後來做了官,因公正清廉,不合那一幫大腹便便的庸官之群,四處被排擠被陷害,還險些丟了腦袋,無奈便自請辭了官,主僕二人一起跑來這屏玉縣投靠白亦初。

姜玉陽聽罷,並未嘲笑段少白,反而長長嘆了口氣,竟是十分難過道:“當今這世道,像是白兄這般鬱郁不得志,空有一腔抱負的大有人在,可惜啊。aa34

四餅也可惜,但他可惜的是自己追隨了公子這麼久,仍舊沒享福,不禁開始反思起來,果然是自己命不好,所以連帶著公子一起給受累了

因此聽得姜玉陽嘆氣,也跟著長吁短嘆。

段少白見他兩個嘆氣,也無奈跟著嘆氣,“罷了,世道便如此,也不當我一個人,白兄不也一樣。aa34

正說著,便聽得外頭傳來蘿蔔崽激動興奮的聲音,“是四餅兄弟麼”

說起來,蘿蔔崽早前除了自己那一幫要飯的好兄弟,可就四餅一個手足了,如今曉得他尋來,哪裡會不高興因此也是這人還未到,聲音就先鑽進來。

四餅幾乎是聽到他聲音那一刻,人就高高地跳起來,連走帶跑地衝出去,只和他這好兄弟抱在了一處,“天可憐見,老兄我又見著了你,你不曉得這幾年我和我家公子過的是什麼艱難日子,日日叫人壓得頭都抬不起來,你快瞧我這脖子,是不是都彎了aa34

段少白已經行出來了,見他那般誇張,也是忍不住好笑,一面同蘿蔔崽打招呼,aa34幾時不見,你是越發有樣子了。aa34

“承蒙我家公子小姐,如今我也是個體面人了。”蘿蔔崽笑著,見姜玉陽也在,只抱拳行了個禮,aa34姜公子好,實在勞煩您了。aa34

當下也是因夜深人靜,如今自己也有寓所,自不好叫人住宿在外,於是同那姜玉陽道了謝,招呼過後,只請了段少白主僕一同往他的住所去。

自打周家的人都開始忙碌起來,蘿蔔崽也元氏那裡做商量,帶著幾個兄弟夥搬出來,到底周家這邊都是姑娘們較多。

公子們雖也住在這裡,但極少回來。所以他也是覺得終不大好,給搬了出來。

如今這房屋裡,就住著他們幾個單身漢子,未免是少了幾分鮮活氣息,又因白日裡到底的過度忙碌著,這髒衣裳也不見得馬

上就能洗了,便還多幾分酸漢味道。

他領了人進門才反應過來,十分窘迫,只大聲招呼著六爻他們幾個出來收拾,一面忙去給段少白主僕倆切水果,又從外頭喊了吃的來。

段少白見此,十分過意不去,aa34蘿蔔患兄弟,倒不必如此麻煩,我們主僕已經吃……aa34

然而‘過了’那倆字沒說完,四餅的肚子就不爭氣地‘咕嚕’叫起來。四餅倒是一點不見外,只拿起水果就往嘴裡塞:aa34公子,又不是外人,咱不必客氣。aa34

aa34就是,段公子何必客氣,那是我家公子小姐都不在,不然待您這等貴客,哪裡輪得到我來。aa34說話間,蘿蔔崽已是從外頭接了一籃子新鮮的涼拌麵進來,一面往桌上拿,一面誇讚道:“他們家的涼麵最是地道,還有這巴掌大的白腳蝦,都是新鮮從河裡撈出來的,裡頭的木瓜絲酸酸甜甜的,好吃得很,最是下面。aa34

四餅早就饞了,他公子本就口袋單薄,兩人的盤纏早早就用完了,從磐州全州路過的時候,更是心驚膽顫,生怕叫那邊殘留的瘟病給傳染了,有多餘的也不敢放進嘴裡去,就怕病從口入。

好不容易到了這靈州城,要不是自己死皮賴臉跟人求,又是拿文書做保,人是不會允他們進城來的。

說起來也是可憐,主僕倆到如今,是一頓飽飯沒有吃過,也是這般人都餓得面黃肌瘦的。如今別說又是鮮蝦又是麵條水果的,便是給一碗糊糊,他兩人也吃得香。

所以四餅也等不得他公子道謝,就趕緊拿起筷子端起碗來,一邊吃只一邊含糊不清道:“老兄,多謝了。aa34

“多謝了。”段少白聽得蘿蔔崽那噘嚼食物以及這吸入鼻尖的香味,也是有些忍不住。

蘿蔔崽趁著這個機會,只去找了自己的兩套乾淨衣裳來,給他兩人將房間和沐浴的水都準備好,待二人吃完後,休息喝了些果茶,便請去休息。

其中他主僕如何道謝,且不多說。

只又說隔日一早安排了早膳,正巧認作妹妹的沈窕喊了千珞一起過來給他們送昨晚金桂蘭做的竹筒粑。

千珞便瞧見了段少白,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睛,便試探地叫了一聲:“白公子”

能這樣叫自己的,段少白只能想得出一個人來,便是當初自己去往上京趕考途中,被

綁去寨子裡認識的那個燒火丫頭。

所以也不敢確認是不是自己幻聽,畢竟兩地天各一方,她如何會在這裡但還是下意識地四處搜尋著聲音來源。

果真見了是她,當下也是滿臉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