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魚與張小魚(第2頁)
也許真的有過一剎那的慌張,張小魚也確實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只是很快便平靜了下來,在水中浮游著。
看到張小魚是會水的,那個孩童才鬆了一口氣。
但還是有些擔憂的說道:“你別遊太遠了,到時候腿抽筋了,會淹死在河裡的。”
張小魚重新在河裡躺了下去。
“沒關係的,如果到時候真的抽筋了,我會飛出來的。”
那個孩童於是想起了這個年輕人的那柄劍。
這是一個劍修吧。
孩童慢慢放鬆下來,坐在光線漸漸柔和下去的河岸邊,看著那個漂浮在河中的年輕人,歪頭想了想,說道:“但你不是說我在釣魚嗎?魚都跑得那麼遠了,我還釣什麼魚?”
張小魚躺在河中喝著酒,輕聲說道:“誰釣魚沒有跑過魚呢?”
孩童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
河邊安靜了下來。
暮春三月。
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
張小魚在河中泡了很久,才重新向著岸邊而來,在河岸坐了下來。
白衣上的那些顏色淺淡了一些了,於是露出了一些紅色來,像是一些凋敗的發黑的杜鵑花一樣。
孩童並沒有在意這種顏色,因為現在的東海人間,四處都是這樣的顏色。
大約也是天色不早了,孩童要回鎮子去了,於是站了起來。
“我要回去了。”
張小魚點了點頭。
孩童站在那裡,大概有些猶豫,如果鎮子還是以前的鎮子,那他大概會邀請這個看起來無家可歸的年輕人去鎮上。
只是現在大概有些不方便。
張小魚平靜地說道:“你去吧,我要在這裡等一個人。”
孩童想了想,說道:“那我明天再來找你吧,你還要酒嗎?”
張小魚從懷裡摸出了一些錢,點了點頭。
孩童接過錢,一步三回頭,慢慢的向著鎮子方向而去。
......
顧文之又在鎮子上看見了那個叫做陳鶴的年輕人。
先前下山幫他師父買糖的時候,顧文之又去了一趟那個山坡,只是並沒有看見他,還以為他已經走了,只是今日又下來買上次有些缺貨的藥材的時候,發現陳鶴便在那個藥鋪裡,買了一大包的藥材,正在那裡付錢。
“陳鶴兄還在鎮上?”
顧文之有些驚喜地走了過去。
陳鶴一面從錢袋裡數著錢,一面回頭看著這個道人,笑了笑說道:“是的。”
顧文之瞥了一眼陳鶴身前櫃檯上的那張單子,發現都是些驅寒的藥材,倒是愣了一愣,而後看向這個年輕人說道:“你這是?”
陳鶴付完了錢,拿起了手裡的那包藥材,在手中掂了掂,輕聲笑著:“我想去鹿鳴一趟,所以先預備一些東西。”
顧文之恍然大悟。
陳鶴又看向了這個觀裡的道人。
“你呢?”
顧文之嘆息了一聲,說道:“我師父身體不太好,時常要來山下買藥。”
“原來如此。”
二人正說著,那個藥鋪掌櫃已經從櫃檯後拿出了一袋早已經準備好的藥材,遞給了顧文之。
“多謝。”
顧文之一面說著,一面付了錢,而後與陳鶴一同走了出去。
陳鶴的天衍車便在不遠處的街邊,顧文之方才來的時候倒是沒有注意。
車上放了一些棉衣棉褲還有遮耳之類的東西。
應該便是這幾日在鎮上買的。
陳鶴將那袋藥材也放了上去,與角落裡的一個小瓦罐放在了一起。
“鶴兄去鹿鳴做什麼?”
自從知道了陳鶴也曾經在懸薜院待過之後,顧文之說話的方式自然也變了。
陳鶴自然還是老樣子,怎麼舒坦怎麼來。
“去那邊看看,在南衣城的時候,有個少年和我說過,不知道在鹿鳴賣鐵板豆腐,會不會生意很好,我想去那裡試一試。”
顧文之輕聲笑著說道:“鐵板豆腐啊,我有好多年沒有吃過了,鶴兄會做這個?”
“當初在南衣城的時候學的,前些日子還在槐都賣過一段時間。”
顧文之頗為感嘆的說道:“鶴兄倒是瀟灑。”
陳鶴微微笑著。
“是的。”
只是是否真的瀟灑,便不為人知了。
二人沿著長街走了一段,一個要去鹿鳴,一個要回山上,於是便匆匆告別。
“這一次大概真的是有緣再見了。”
顧文之看著陳鶴說道。
陳鶴點了點頭,而後將推了一路的天衍車發動起來,坐了上去。
向著西面一路而去。
顧文之站在那裡看了許久,大概也是有些羨慕,只是並沒有說什麼,轉身向著山裡而去。
山河觀最近也不安寧。
顧文之當初以為陳青山是開玩笑的。
誰曾想他真的在流雲劍宗殺了那個叫做葉寒鐘的。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這個道人一路走上山去,而後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遠處青山。
陳青山躲在了觀裡,而那些一路追殺而來的流雲劍修,便在那些山裡。
人間之事,當然不會說打就打。
總要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比如今日先來一些人在觀前放狠話,明日再在鎮上下戰書。
最後臉皮一撕,誰也不管不顧的打起來。
顧文之靜靜地看了很久,而後轉身向著觀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