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嶙十三路 作品

第 91 章 Chapter 90(第2頁)

    她才不要踏上這樣的路,不想再有一丁點艱難、不安定和不確定的痛苦了。湯姆的追求與她截然不同,她明白,為了目標,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意味著倘若他們在一起,她總有一天會被捨棄——若說得好聽點的話。

    因此,哪怕在對湯姆的親情中,她也情不自禁——毫不自知地摻雜進了一絲絲不應有的觸動,也該——也會忽略或者毫不猶豫澆滅它。

    米莉安說的在理,但她不能接受。倘若湯姆真的對她有點意思,事情也不會有任何本質上的改變——他們最多隻能是彼此的親人。

    而既然是親人,他就必須得學會尊重她,這事沒得商量。

    “好吧,也許你說的是真的,他對我有點意思,可那又如何?就因為他喜歡,就可以不尊重我嗎?何況,他並不喜歡我,或許有興趣,可也只是因為他對我感到熟悉,而正好又處於男生們特有的生/理階段,”帕薩莉堅決地搖頭,躲開了米莉安的目光,表情重又變得冷漠,“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了。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而不論如何,他必須尊重我。”

    說完,她背對米莉安躺倒,幼稚又任性地把被子拉到了頭頂,將自己埋在裡面,表示不想再聽任何勸解了。

    米莉安嘆了口氣。

    等了一會,床微微彈起,帕薩莉偷偷掀開被子,發現對方撥開床幔離開了。她鬆了口氣。

    但麻煩的是,次日早上,使用時間轉換器趕去上古代魔文課時,她看見湯姆等在她的必經之路上。頓時,她感到心頭一緊,接著,不快便伴隨著不安湧上來,內臟都好像跟著傾斜了一下:她還沒想好要怎麼跟他談。

    不待她想方設法視而不見,他就邁著大步迅速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飛快掃了她一眼後,他移開了視線,撇撇嘴,用不以為然的口吻慢慢道:“我會約束決鬥小組的成員,讓他們不要再亂說……如果你真這麼在意這個的話。”說完,他又把目光轉回到她臉上,等她回應。

    帕薩莉差點沒繃住冷漠的表情——這太讓人詫異了。“……那很好。”她故作漠然地避開他的注視,僵硬地說——實際上,想了一圈,才最終憋出這一句。他的表態除了讓她驚訝外,也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迷惑。

    “其他人我管不了,”他注視她幾秒後補充道,撇了下嘴,再次將目光移開,望向窗外,抬了抬下巴,“不過下次我們都在場的話,我會幫你制止他們。”

    “……行。”帕薩莉聽到自己乾巴巴地接道,感覺像打空了一拳,內心困惑——怒氣突然被抽走,只剩下空茫,生氣糾結的源頭一下子不復存在:他答應配合制止別人的開玩笑,正視她的需求,並做出肯定回應。

    湯姆的視線重新回到她臉上,抿了下嘴,眼中流露出試探:“我想,你可以開始練習我們之前討論過的咒語了。”

    帕薩莉從茫然中回過神來——所以,這算什麼?和好嗎?

    不然呢?她心裡另一個聲音問,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只要看他是否能履行諾言,如果出爾反爾,她再翻臉也不遲。況且,他對於提高決鬥能力的提議並沒有錯。

    於是,帕薩莉冷冷點了下頭,努力忽略內心的不自在。

    “米莉安,她的男朋友還有布萊克都晉級了,”沉默了幾秒後,湯姆又說,語氣顯得很剋制。

    帕薩莉刷地抬起眼,感覺怒氣重新灌滿了胸腔——哦,原來如此。他覺得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因此暗示她也可以馬上收回退出決鬥小組的決定了?

    好吧,按理說,他屈服了,她也該適可而止。但這麼快就提出讓她推翻之前的決定,顯然壓根沒把她放在眼裡,也沒真正認識到問題出在哪裡。難道不該等他確定決鬥小組的人都不會嚼舌根後,再來跟她說這個嗎?

    她吸了口氣,把想法說了出來,口氣有些衝。

    “但你學習的那些決鬥咒語,總得使用,而我沒法總陪你練。”他頓了一下,垂下眼,意識到她還沒打算讓這事翻篇,但顯然並不甘心,隨即又抬眼望向她說。

    帕薩莉猛地站住腳,冷冷地瞪他:“我可以自己練。還是說,你的意思是,往同學身上丟這些咒語?”

    “不是所有咒語都非得打到人身上的。有一些在你學會收放自如後當然可以嘗試使用,比如2號咒,它的難度在於控制。你以為我要讓你用什麼?1號咒?還是4號咒,5號咒和8號咒1?”說到後來,他也惱火起來,“你覺得我是個單純喜歡折磨別人的蠢貨?”

    帕薩莉沒有被他的不快嚇到,聲音依舊冰冷,感覺內心的怒焰正使勁催促她找茬激怒對方,讓他也體會一下被羞辱的感覺,“哦,可能是因為你直接用活的小動物練習咒語,給我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吧。”

    果然,湯姆拉下了臉,表情變得越發陰沉起來,狠狠地回瞪她,呼吸急促起來,就要說什麼。然而,他最終只是憤怒地垂下眼盯向地面,什麼也沒說。

    不過,幾秒之後,他咬了咬牙,重又抬眼兇巴巴地看她。

    帕薩莉心頭掠過一股股快意,盯著他的臉,不放過每一絲轉瞬即逝的情緒——既然他把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上,那她也該禮尚往來。怒火和痛快交織,佔據了她全部精力,無暇注意他竟然沒有口出惡言地反擊。

    一時間,他們兩個就站在走廊上彼此無聲地對視,忘記了上課。

    不過,沒過多久,帕薩莉發現,湯姆臉上的情緒變了——尖銳的怒氣逐漸淡去,審視的意味升了上來,隨後恍然如流星劃過夜空般一閃而逝,最終笑意從他漆黑的眼睛裡流淌出來。

    “好吧,我明白了,你還是很生氣,”他說,好像解開了一道複雜的難題,變得輕鬆愉快起來,聲音也陡然轉為和顏悅色。他寬容地看著她,還突然壓了一下嘴角,似乎馬上就會忍不住笑出來,“對不起,我不該把這太不當回事。”

    帕薩莉一下漲紅了臉——不知所措,茫然,惱怒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慌亂同時躥了上來:他這是什麼意思?把她當無理取鬧的小孩嗎?少擺出一副讓著她的樣子!

    “……別這麼自以為是!這事沒完!”最終,她瞪著他,甩出這兩句話後,憤憤地轉身離開,同時把書包往背上一甩,可因為太過沉重,被帶得晃了一下,往旁邊歪了一步,才穩住身體。

    背後立刻傳來一聲輕笑。

    她恨不能返回去狠狠給他一下,可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帕薩莉依言沒去參加決鬥小組的活動。不過,她發現,在課堂或者走廊上碰到小組成員時,他們不再拿她開玩笑了。似乎是湯姆告誡過的緣故,威夫特和他周圍的斯萊特林們也會制止別人拿她取笑。

    米莉安也變了,不再跟著其他人起鬨她和湯姆,並在杰特這麼做時,予以嚴厲的眼神警告。不過,跟阿爾法德一樣,她也不會站出來幫忙說話。

    但這些並不能完全遏止流言。起碼在斯拉格俱樂部和週刊社團,一些人還是會打趣,比如一同去過巴黎的格蕾絲和黛絲。或許因為一起經歷過一遭,她們對她親近了很多,經常在聚會時挨著她坐,在其他人講話時,拉著她開小差聊天。因為她們,阿爾法德很多時候就無聊地坐在她另一邊打瞌睡——畢竟他不方便參與女孩們的談話,而且也不感興趣。

    “嗨,你試過他了嗎?”湯姆在斯拉格俱樂部聚會發言時,格蕾絲壓低聲音,邊問邊笑嘻嘻地瞥在斯拉格霍恩教授旁對著大家侃侃而談的湯姆。

    帕薩莉的臉刷得一下紅了,“你在說什麼呀?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你再這麼躲躲閃閃的,他早晚被別人先嚐了鮮,”格蕾絲聳了下肩膀說,然後瞥了眼坐在她另一邊的阿爾法德,眼睛一亮,繼續湊過來跟她咬耳朵,“或者你試試布萊克也不錯。”

    “格蕾絲,請別開這種玩笑了,他們都只是我的朋友。”帕薩莉吸了口氣,努力嚴肅地說,臉熱得能煎蛋,又難堪又心煩,緊接著為對方不以為然的神色而生氣,口不擇言:“如果這麼心動,為什麼你自己不試試呢?”

    “我不喜歡比我小的,也不喜歡什麼都不懂的男孩,”格蕾絲說,顯得十分坦然,“他們倆一看就沒經驗。”

    “沒有經驗的話,女性第一次體驗並不好,你懂的。不過,如果各方面條件好的話,我們也願意吃這個虧。”黛絲接著在一旁滿含暗示意味地補充,衝帕薩莉擠了擠眼。

    帕薩莉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像一個渾身直冒蒸汽的燒水壺,隨時會跳起來。她感到難以置信,居然有人能在公共場合說這種話——哪怕壓低了聲音,也太過失禮,甚至下/流了。她猛地起身躲開兩人,換了個地方坐下,起身時還聽到她們低聲咯咯地笑。

    “怎麼了?她們說了什麼?”阿爾法德被驚醒了,隨即跟過來,瞟了她好幾眼才問。

    “一些令人討厭的話,你不會想知道的。”帕薩莉硬邦邦地說,他就不再提了。

    好在魁地奇賽季到來,大家的注意力被轉移到了球員和比賽上,加上一個好消息傳來,她就不再因為這件事懊惱了:安薩斯特公會通過了她的防護罩專利申請。

    得知消息的當天晚上,他們幾個就在晚飯時分溜進廚房拿了吃的東西出來,在阿爾法德,杰特和伊格內修斯的掩護下爬上了霍格沃茨一處稍平緩的屋頂上。男孩們先上去,緊接著伸手把女生們也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