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嶙十三路 作品

第 69 章 Chapter 69

    chapter69

    當時間進入兩月時,帕薩莉終於有了一些喘息的機會。

    自從那節黑魔法防禦課上湯姆的博格特引發了許多人(尤其是女生)的關注後——加上之前流出的關於脅迫阿爾法德的流言,她已經完全淪為了大家茶餘飯後觀察和議論的對象——不時有人來試探她,要麼想弄清楚她和湯姆的關係,要麼想打聽出她是否跟阿爾法德有些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經常有人在她經過時交換意味深長的眼神或者看著她竊竊私語。

    不過,這些都不算最糟的——

    帕薩莉被兩個幾乎如影隨形的東西盯上了:學校的畫像和幽靈們。

    相比議論紛紛的人和或明或暗的目光,這兩樣東西簡直無法擺脫。

    在此之前,她從未注意到過——或者說想到過——學校的畫像和幽靈居然是這麼熱衷於傳播八卦和小道消息。

    而且,現在她終於知道社團收到的大量似是而非的稿件是打哪兒來的靈感了。

    她連躲都躲不開——不論去哪裡,見了誰,說了什麼,一時間都能立刻像是長腳一樣跑遍整個學校。

    尤其是這些畫像和幽靈們自從知道了大家的突然對她和兩個男生產生了興趣後,便樂不可支、津津有味地將他們曾在走廊上單獨交談、甚至發生爭執的事說了出來。

    這進一步惡化了帕薩莉的處境。

    唯一的安慰是,由於這些畫像和幽靈平時經手的消息太多,以至於真的到需要時,就記不得當時聽到的談話內容了,因此帕薩莉不用擔心暴露關鍵秘密——不管是她跟湯姆來自慈善院,還是阿爾法德猜到了她的身世。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還是度過了噩夢般沒有隱私的一個月——甚至睡覺、洗澡或者換衣服時,都有女性幽靈突然闖進來神秘兮兮地搞突襲,冷不丁地拷問她到底有沒有跟湯姆或阿爾法德有什麼暗地裡的關係和秘密。

    米莉安對此也煩透了,盡力拉下臉來幫她一起驅趕那些畫像和幽靈,可收效甚微。

    而且,她暗地裡也有些疑惑和憤憤不平:“看樣子‘t’也不是不在乎你,可為什麼不站出來維護你,或者把事情說清楚呢?就任由你被大家議論嗎?”

    她之所以這麼說,是對於這種流言,兩個男主角的態度卻出奇地一致——不論帕薩莉的態度如何,他們始終對此視而不見,絲毫沒有改變跟她的相處方式,既沒有刻意避開她,也沒有顯得扭扭捏捏或者小心翼翼。

    阿爾法德表現得好像壓根就沒聽到一星半點謠言似的,占卜課上依舊坐在她旁邊,一個勁小聲地喋喋不休。

    湯姆則仍然按時按點去週刊社團和斯拉格俱樂部——哪怕帕薩莉不去,或者故意換了時間避開他,他也仍能在私底下找到機會跟她碰面,輕而易舉地引起(或者挑起)一場爭論——既有學術性的,也有非學術性的,而且對圍觀的幽靈和畫像的插嘴和感嘆置若罔聞。

    理智上,她知道這種做法才是正確的——大大方方,這樣大家(包括幽靈和畫像)有目共睹,見他們之間的確沒什麼,久而久之也就失去了關注的興致。可問題是,這種時時刻刻被人盯著,時不時被幹擾的日子一連持續了一個多月,讓她實在忍無可忍。

    因此,最近一個多月,她完全轉變了作息,改為清晨去週刊社團,其餘時候則儘量待在寢室,這樣能最大程度地避免被畫像和來來往往的人盯著或者搭話。

    而且,藉此機會,她也得以冷靜下來,理清思緒,分析明白湯姆博格特體現的東西其實跟她並沒有多大關係。

    不過,最初剛剛目睹對方的博格特時,她的確大受震動,內心慌亂之外,還止不住湧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從胸口順著血液流向四肢末梢,讓她覺得有點癢——卻說不上是哪裡癢,讓人無法判斷到底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她不敢去看他,害怕自己會露出或者作出自己都無法判斷出的表情或舉動。

    但好在等理智迴歸、得以獨自分析後,她安心地發現,以她對他的理解來看,這其實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太過緊張了,也太過自作多情。

    湯姆博格特代表的意思與大多數人(女生)以為的那種具有浪漫色彩的版本根本就是大相徑庭。

    之所以博格特會在他面前呈現她被魔法部官員帶走的場景,是因為那對他來說,是一個相當丟臉的回憶——她遇到了困難,向他求助,可作為兩人中一般情況下的強者,他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

    這肯定給了他相當大的打擊,證明了他的無能,說明他只能任人擺佈且逆來順受。

    也就是說,那時候的情況就意味著他沒能力。

    而這是他最痛恨和害怕的,跟她最初上課時預想到的很接近。

    因此,他不可能像很多女生擔心的那樣,暗地裡跟她有什麼很親密的關係而由此擔心她離他而去。

    湯姆不需要別人——或者說,絕對沒有像她一樣那麼需要交流和陪伴。

    也絕不可能像其他人說的那樣,對她“有意思”。

    興許認識這麼久,他們又處在青春期,他可能會對她有那麼一點男生對女生的生理性好奇,但絕不可能是對異性的好感,

    不會的。

    那說不通——畢竟他從不會像其他正在交往的情侶那樣溫柔地對待她——別說溫柔,他能心平氣和地不要惹她生氣就已經很好了。

    至於那次關於婚戀的爭執,興許只是她判斷錯了——或者說他只是從客觀角度分析,覺得她應該聽從他的,跟人結婚——跟有權勢的人結婚,從而能給他帶來一些關係上的便利。

    畢竟她一直都在遷就他,而他一直以來看上去接受得心安理得。

    不論怎樣,反正就不可能會是他對她有任何那方面的感覺。

    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會害怕,害怕他們的關係,害怕他,甚至害怕面對她自己。

    而她不想那樣。

    再說了,原本男性就婚前婚後兩張臉,倘若真的跟湯姆走到了一起,那情況想必只會更可怕。

    她不能冒一點風險,不能再讓自己遭受任何形式的痛苦了——不論是精神上的,還是身體上的。

    想通了這一切,帕薩莉更加註意跟周圍男性朋友保持距離了——尤其是跟阿爾法德和湯姆,哪怕避無可避,要跟他們單獨說話,她也會盡量站在離對方兩步遠的地方,寧可提高一些聲音。

    如此一來,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再加上進入二月,情人節和魁地奇賽季的到來轉移了大多數人(包括畫像以及幽靈)的注意力,她終於見到了重獲清淨的曙光。

    一股不安分的興奮、激動以及粉紅色的期待情緒在城堡裡蔓延開來,人們開始探討情人節禮物、約會、魁地奇球賽,而帕薩莉也終於能得以跟朋友們一聚的同時,免於眾人過多的目光和議論,畫像和幽靈無休無止的騷擾。

    穆麗尓對帕薩莉一個多月來努力跟阿爾法德——以及湯姆保持距離看在眼裡,對此十分滿意和支持,還滔滔不絕地為她分析起來:“這麼做就對了,你根本不適合斯萊特林的男生,他們心眼都太多了,需要陪伴,可又不能太過黏人;需要空間,可又不能過於冷落,就像一件需要精心打理、維護和使用的禮服長袍一樣。而你又忙得不可開交,肯定顧不過來,最後就會鬧得不歡而散。依我看,你還是適合找個赫夫帕夫或者格蘭芬多,赫夫帕夫一般很安靜,脾氣溫和好相處,又忠心又體貼;格蘭芬多也不錯,開朗熱情,心思單純,還喜歡運動,跟他們在一起不愁無聊。噢,拉文克勞的話,你們肯定會有競爭的,那樣也不好。”

    帕薩莉不太在乎地揚了一下眉毛,“謝謝,不過我想我用不上這些技巧了。”

    穆麗尓佯裝有些不高興地撅了一下嘴,瞪了她一眼。

    柳克麗霞則捂著嘴笑,表示穆麗尓的看法“太過專斷”。

    米莉安倒是聽得很認真,末了做了個鬼臉,由衷地感嘆:“你可真懂。”

    穆麗尓得意地笑了起來,隨即又給她也分析起來。

    這回,帕薩莉也認真聽了起來——想知道米莉安到底適合跟哪類男生。

    這是週五早上——正值情人節,再加上接下來兩天又是週末,大家可以去霍格莫德,因此她們幾個就跟其他人一樣,並不一定固定在自己學院的餐桌上用餐,而是混坐吃早餐。

    此時,她們正在拉文克勞學院的餐桌邊。

    然而,沒聊一會,就有兩個男生過來分別叫走了穆麗尓和米莉安,緊接著又來了一個英俊的六年級斯萊特林叫走了柳克麗霞。

    帕薩莉環顧四周,發現不論是男生還是女生——比如阿爾法德和湯姆——都被紅著臉的異性叫到了一邊說話。

    頓時,她明白過來了。

    這肯定是情人節的告白,不少人趁此機會邀請自己喜歡的人一同前往霍格莫德。

    朋友們都被叫走了,一時回不來,帕薩莉觀察了一會周圍,就覺得尷尬起來,同時還覺得有點丟臉——因為她發現,自己是少數幾個沒有人過來搭話的女生。

    不過,她馬上又安慰自己——這挺好的不是嗎?意味著不用去拒絕別人了,也就不用傷害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