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八章 老者的執念

所以老者與新主人的關係算不上親厚。

他是空間器靈，與新主人的關係並不是主僕關係。

新主人對空間的掌控程度與自身的修為相關，要想得到前主人的所有傳承，至少要突破元嬰以後，成為上屆的一名真仙。

而空間也要在主人到達上屆以後，才能完全成熟，變成一顆完整的星球。

老者作為器靈，是空間的守護者，前主人留下的最後命令就是，新主人能成長到哪一步，不必過多幹涉，反正空間不會真正消亡。

而他的記憶之所以會被封存起來，就是讓他在前期渾渾噩噩，無法給予新主人多少幫助。

第二任主人因為與前主人相隔比較近，雖然外界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但老者一直與空間一起沉寂，並沒有歲月流逝的感覺，所以在他的記憶裡，似乎前主人並沒有離去多久。

兩任主人的差別實在太大，所以他對這個新主人並沒有多少感情，也沒有給予過任何幫助。

新主人對於空間的認識完全是靠自己摸索出來的。

因為沒有器靈的全力配合，加上天資也比前主人相差太遠，最終在度元嬰劫時被雷劈死。

老者在與空間一起沉寂時才有些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是不是應該給這個主人一點幫助的？

雖然新主人不到元嬰就死了，可如果自己給予他一點幫助的話，說不定可以安然度過元嬰劫的。

上屆啊，他都很久很久沒去過了，前主人的那些仇人還活著嗎？

如果新主人真正成長起來，去往上屆的話，說不定可以給前主人報仇？

可惜，他還來不及想明白什麼，就沉寂了。

於是，從第三任主人開始，只要他恢復部分記憶以後，都會全力幫助新主人，希望可以去往上屆。

哪怕不能報仇，只要能夠打聽到那些仇人的一星半點兒消息，總有報仇的希望。

可惜的是，再也沒有一個新主人有第一任主人那樣的天資，不管怎麼努力修煉，都無法達到前主人的高度。

雖然也有主人最終去了上屆，可達不到前主人的高度，連打聽仇人消息的資格都沒有，報仇更是痴心妄想。

而且外界早就不知過去了多少萬年，前主人的那些仇人還活著的恐怕也寥寥無幾了。

可老者這個器靈不會死亡，前主人的仇恨早已深深植入他的血脈，只要他的記憶裡出現了前主人的影子，報仇就變成了他的執念。

而之後出現的幾個主人，他連他們的名字都沒有刻意去記住，每次沉寂以後，再次清醒過來以後，他的記憶裡已經沒有他們的名字了，只有一個數字。

空間在第一任主人過後，曾有五任主人，樊曉曉是第六任。

那五任主人的生命都是以萬年記，天資雖然比不上第一任主人，可在當世也是天之驕子，只不過因為第一任主人實在太過耀眼，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留在老者記憶裡的都是最美好最光輝的形象，無人能及，後面的五個只能淪為背景板。

樊曉曉的出現則讓老者覺得自己一定是踩到了狗屎。

天資普通得如同凡人，真不知道這種人是怎麼走上修煉之路的。

別說光輝燦爛的第一任主人，連給前面五個連名字都沒記住的前主人提鞋都不配。

老者覺得自己還不如繼續沉寂，等待下一個新主人出現。

可是偏偏這個資質平平如凡人的女子，毅力堅韌不說，運氣也不是一般的好。

能夠得到空間絕不是一般的運氣可以得到的。

雖然資質平平，可悟性很好，能夠觸類旁通，在這個被詛咒的大陸竟然也能一路順暢地修煉到如今。

金丹確實太低了，根本不可能去上屆。

可金丹就是黑風大陸的最高境界了，樊曉曉雖然只是金丹初期，可只要假以時日，讓她鞏固好修為以後，實力不亞於金丹中期。

而且她的金丹圓滿，恐怕整個黑風大陸再沒有一個金丹長老的金丹能比得上她的。

只要她鞏固好修為，再積累一些經驗，即使對上金丹後期，也能硬剛一下。

當然，與金丹巔峰無法對抗，畢竟差距實在太大了。

可只要她能達到金丹中期，與金丹巔峰也能稍微抗一下了。

她的隱身術恐怕不會比御獸宗的長老們差，與金丹巔峰對上後，利用隱身術出其不意地偷襲，還是有可能出奇制勝的。

因為她的低調，如今沒有人知道她會隱身術。

當初在廣場上的那些聯軍長老，連她的樣子都沒看清，自然不知道她是誰。

她能成長到如今的高度，雖然空間給了她很大的幫助，可晉升金丹必須在外面渡劫。

那種聲勢的金丹劫老者也是第一次看見，能夠安然度過實在是個奇蹟。

渡劫時不能遁入空間，必須自己抗過去。

能夠孕育出那種完美的金丹，絕不僅僅是空間的功勞。

當然，真正讓她起步成功的是那個神奇的山洞，那裡才是奠定她以後成功的基礎。

那個山洞看起來平平無奇，卻能聚集靈氣，幾乎將所有能夠聚集的靈氣都聚集到山洞裡去了。

這樣的山洞，絕不是黑風大陸的金丹能夠佈置的。

僅此一點，這個普通女子的氣運就不一般。

所以，老者也就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的心態，開始給予她一點力所能及的幫助。

反正已經醒過來了，不是自己想沉寂就可以的，只有陪著這個新主人走走看看了。

最終能走多遠，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黑風大陸被人施了詛咒，樊曉曉想要結嬰都不可能，去上屆更不可能。

雖然為這個新主人感到可惜，不過那也是她自己的命運，自己無法改變。

而且，在他心底深處，總覺得這個普通得如同凡人的女子有一種無法言喻的神秘力量，也許她能破開詛咒呢？

這個希望實在太過渺茫，所以他也不敢說出來，只是壓在心底，默默觀望。

這個不到百歲的年輕人與前六任主人比起來，連嬰孩都算不上。

與那些前主人比起來，她的修煉速度十分緩慢，可在黑風大陸，卻已經是飛船的速度了。

最終能走多遠，他也無法估計，自己能做的，就是讓她看到成功的希望，否則她很可能自暴自棄，就此沉淪下去。

“若是你不能離開黑風大陸，大寶小寶就無法從空間裡出去，當你死去，他們也會與空間一起消亡。”

樊曉曉一個激靈，兩個孩子就是她的死穴。

因為有冷傲的存在，她根本不敢讓他們在黑風大陸現身。

自己死就死了，可兩個孩子不應該陪著自己一起死。

他們生下來就比自己的修為高，因為有空間的壓制，才導致他們的修為無法超越自己太多，更不可能跨越一個大境界。

只有結嬰以後才能離開黑風大陸，為了兩個孩子，自己也絕不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