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加鹽大伯伯 作品

第39章楚靈王的名不正,言不順(第2頁)

    範獻子聽了覺得有理,便同意了,將攻打楚國的事情丟到一旁不再提起。來召陵參加會盟的各國諸侯本來躍躍欲試地準備著大舉出徵,誰知晉國竟然出爾反爾,勞師動眾地將大家請來,又冠冕堂皇地宣佈了楚國的罪狀,一副不滅楚國誓不還的樣子,卻轉眼之間就置諸腦後,一場大會弄得虎頭蛇尾,讓各國伐楚的計劃落空,再加上晉國之前向鄭國借用羽毛,將借來的羽毛裝飾到自己的旗幟上炫耀給各國諸侯看,這種暴發戶的行為也很讓各國諸侯看不起。

    召陵之會結束之後,各國看透晉國已經是外強中乾,表面上看雖有霸主之位,也像以前一樣擁有大會諸侯的能力,國內卻已經亂成一團,臣下的一句話就可以改變國家大計。於是各諸侯國紛紛背叛晉國,《左傳》將這件事記載為:“晉於是乎失諸侯。”

    晉國此時霸業傾頹,正是楚國乘虛而入的好時機,但是楚國並沒有抓住這個機會,因為楚國也陷入了內亂。公元前560年,楚共王逝世,共王一共有五個兒子,他們分別是:公子招、公子圍、子幹、子哲、棄疾。由於這五個兒子都是嬪妃而不是王后所生,因而沒有誰具有繼承大統的先天權利。於是楚共王生前將一塊祭祀山川神靈的玉璧埋在地下,讓五個兒子依次下拜,看誰能夠恰好位於玉璧之上的土地。結果有三位王子接觸到了玉璧之上的地方。他們是:公子康、公子圍以及幼子棄疾。於是,按長幼順序,公子康被立為太子,而公子圍,就是後來的楚靈王。

    公子招即位之後,是為楚康王。楚康王在位十五年,薨,其子麇繼位,被稱為郟敖。此時的公子圍,以王叔身份攝政,位居令尹。

    公子圍素來驕奢暴虐,荒淫無道。楚康王十三年,楚國攻鄭,俘虜了鄭國將領皇頡。本來這一功勞屬於楚將穿封戌,和公子圍一點關係都沒有。公子圍內心眼紅,便去搶功。穿封戌自然不肯,和公子圍爭執不下,只好讓大夫伯州犁評理。伯州犁心生一計,讓被俘虜的皇頡來指認俘虜他的是誰,並且頗富暗示性地指著公子圍介紹說這是楚國的王子,卻把穿封戌說成是一個“外縣的小官”。皇頡會意,假言道公子圍勇猛無敵,自己難以抵擋,於是被俘。就這樣,一份本不屬於公子圍的功勞,被他硬生生地搶到手中。

    楚康王過世後,各路諸侯紛紛前來楚國憑弔,大家看到新王年幼,而身為令尹的公子圍實力強大,都為楚王郟敖感到不妙。鄭國使臣更是直言公子圍不久即將篡位。

    公子圍的政治野心日益膨脹,開始培植自己的勢力,打壓異己。並且做出明顯的謀逆姿態,預先釋放政治信號。例如,出使國外時,公然使用國君的儀仗規格;而在國內王室組織的狩獵活動中,又打出了國君的旗號。舉國上下人心惶惶,周邊國家議論紛紛,公子圍篡逆之心,路人皆知,唯獨楚王郟敖視而不見。

    在這樣的情況下,公子圍並沒有有所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楚王郟敖二年,他利用權勢構陷處死了大司馬蒍掩,並將一批反對自己,或是對自己存在潛在威脅的人排擠出權力核心。

    次年,衛國國君訪問楚國,北文公子看到公子圍恣肆的姿態,對衛國國君說道:“公子圍看來是要謀逆犯上了,以他的能力可以達到目的,但絕對不會善終的。《詩》雲‘善始者易,善終者難’,況且公子圍沒有善始,哪得善終。”衛君問他從何得知,對曰:“《詩》雲‘敬慎威儀,為民之則’,公子圍沒有威儀,不能給百姓提供準則,自然無法長居百姓之上。”

    又問:“何為威儀?”對曰:“威,乃是讓人害怕,儀,乃是使人效仿。無論是君臣、父子,上下、內外,均各有威儀。周文王討伐崇國,僅兩次,崇國歸順,他國喪膽,這就是威;周文王政治通明、姿態謹嚴,天下人爭相效仿,這就是儀。是否具有威儀,實乃成敗的衡量標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