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罪詩人 作品

第七十四章 也不是第一次哭鼻子啦(特殊視角)



                虞幸一開始還能聽到身旁閻理和美杜莎針鋒相對的聲音。

    隨著記憶氣泡在腦子裡“啵”得一聲破開,外界聲音漸漸淡去,意識沉入“新的記憶”中,將身體都遺忘了。

    新記憶毫無阻礙地融入腦海,很快,他就“想起”了美杜莎的昨夜。

    ……

    我被分到了鎮北一個小區裡,接待旅客的人家據說是鎮上紡織廠的老闆,家裡能住下兩個人。

    本來打算帶藍無一起,看到虞幸的選擇,我臨時改了主意讓他睡旅店了,有個臉不熟的小竹竿就趁機問我能不能帶上他一起。

    怎麼,看見藍無清瘦,就以為我好這一口?這一臉做作的羞澀看得我真是頭皮發麻,就這?真想把他塞下水道里。

    我拒絕了這個墮落線小竹竿,順便在他還要糾纏時把他嘴毒腫了,真當我會搞什麼欲拒還迎呢,我罵你不配,你就是真不配,對美人以外的存在,我向來耐心不多,只能忍一次。

    藍無不在,我打算自己一個人去借住。

    以前有過和陌生人同住的經歷,那些人要麼是自己菜還會給我惹麻煩,要麼是自以為有張好臉就想在我的床上攀點交情……我知道這是概率問題,可誰讓我運氣總是不好呢~

    我對小竹竿的態度讓其他蠢蠢欲動的傢伙都歇了心思,終於沒人來找揍了。按照紙條上寫的地址,我在街邊“借”了輛自行車,直接往目的地趕。

    沒辦法,運氣總是很差的我,連隨機的紙條都能分到距離最遠的呢。

    路上找鎮民打聽了下,我要去的這小區還挺高檔,凡是有頭有臉有點錢的人都要住那兒,好像和其他有錢人擠一起就能顯自己牛逼似的。

    到了地方,時間還有富餘。

    本以為會是個篩查比較嚴格的小區,沒想到隨隨便便就能進,保安甚至不想攔我一下。

    看來,哪怕是鎮上最有錢的小區對隱私也沒半點更好的保障措施,是因為他們沒有這種意識嗎?那所謂的富人小區還有什麼意義,就是為了彰顯自己人傻錢多?

    進樓道上樓梯的時候,我想起要殺尋花人的事。

    那位花老闆的套路有眼可見,我反正是沒什麼興趣幫人打工,就讓閻理一個人去得了,如果有意外……哼,也是他自找的。

    “喲,歡迎歡迎。”

    傳說中的紡織廠廠長給我開了門,他五十來歲,老婆年紀也相差不大,兩人站在門口看我的目光和外面的鎮民沒兩樣,突出一個熱情好客。

    這個家的裝潢和我想象中沒區別,有種暴發戶的氣質,唯一的好處是待在這兒會比較輕鬆,比在發黴的房子裡喂蟲子好。

    嘻嘻,說的就是閻理抽到的那家,希望小蟲子咬他大腿,最好咬到他哭鼻子,他小時候最怕蟲子了……不過這麼冷的天,蟲子是不是都凍死了?

    嘖,我在想什麼,就算有蟲子,現在的他也不怕了吧,快從我腦子裡滾出去!

    紡織廠廠長跟我介紹說他姓王,我乾脆就叫他王老闆,這夫妻倆給我看了我要住的房間,粉粉嫩嫩,像給未成年小女孩準備的。

    “我們倆有個女兒,她從小就喜歡粉色,長大了還跟小時候似的,哈哈。”王老闆笑容憨厚,還有點懷念,“自打我女兒嫁了人,這房間就空出來了,陳設都沒動,但總不住人又有點沒人氣兒,這不,就勻出來給遊客住了。”

    我隨意點點頭,按照和npC打交道的經驗來說,這時候我應該追問,說不定能開啟什麼支線任務或者瞭解一些秘密,但我莫名有種預感,還是不要和這對夫妻有什麼特別的接觸,越冷漠越好。

    “你長得真漂亮,比我閨女還好看。”王老闆的老婆突然盯著我,羨慕地說,“我在鎮上這麼多年,還沒見過比你更好看的人呢,你是大明星不?”

    “不是。”我想獲得一個阿姨的好感很簡單,可她的眼神讓我不適,我決定在心裡叫她老女人。

    “哎喲,小閨女兒長這麼好看,不當明星可惜了唷。”那老女人皺著眉一拍手,好像真覺得這是什麼很令人難過的事情似的,莫名其妙。

    王老闆好像看出了我的不耐煩,他把老婆拽走,不好意思地跟我說:“我老婆就這樣,別管她。時間也不早了,聽說你們旅行團明天還要早起集合,那就趕緊睡吧。”

    的確,按照我估算的時間,現在已經是這個世界的十一點四十幾分了。

    我想等凌晨這兩夫妻睡著了再起來搜索一下屋子,他們給我的感覺不太好,但物品總不會出差錯。

    我關上臥室門,也關了燈,躺在了鋪著粉紅色床單的軟床上。床尾的地上堆著很多工藝不怎麼樣的布娃娃,但憑藉佈置來看,以前住在這間房間裡的“女兒”的確是個少女心很充足的人。

    和我一點也不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以我的耳力,能聽見那倆夫妻在客廳說話,但具體說的什麼……應該不是我沒聽清,而是他們本來就只是咕嚕咕嚕的發著聲音,並沒講什麼有意義的詞彙。

    嗯,沒人看著的時候,連說話內容都這麼敷衍了嗎。

    十二點一到,我先收到了系統結算■■■■然後忽然特別困,我不想睡覺的,但我的意志似乎抵不過某種強制睡覺的規則,這是每個人十二點都會出現的情況?

    被迫陷入沉睡之前,我將一把毒牙匕首放在了枕頭下面。

    不僅睡著了,我還做了個夢。

    夢裡似乎有什麼割裂又模糊的片段,我不清楚,一切都在我的意識裡翻滾,就像被投放進滾筒洗衣機的衣服一樣,嗡鳴不斷,一遍一遍地衝刷著什麼……

    好像有東西消失了,心裡空蕩蕩的,又好像有東西多了出來,和原有的混在一起。

    我心裡依稀拉響警報,可是睡夢中的我比清醒時脆弱太多,明明察覺到了這是熟悉的認知扭曲,但……

    翻攪的棍子打碎了我的思考。

    我在夢裡沉沉浮浮,根本分不清現在是何年何月。

    我不喜歡做夢,等我醒過來就好了,現在不知道的,醒來就能……唔,剛才在想什麼來著……

    沒關係,我肯定能搞定,但是粉色真可愛啊……媽的渣男,說分就分,你可真是個混蛋……世界上有三角頭猛男怪物嗎?胡思亂想什麼啊我又不會跟三角頭渣男結婚……寂靜嶺害人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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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一片黑暗中,我冷汗淋淋地睜開了眼。

    心臟在胸口劇烈跳動,渾身都麻了,我在枕頭旁邊摸索了一會兒,忽然不知道是為了拿什麼。

    哦,鬧鐘。

    拉開床頭燈的拉繩,柔和的光還是刺了一下我的眼睛,我探出半個身子,在床底下摸到了我的鬧鐘。

    才凌晨三點啊。

    呼……怎麼就被驚醒了呢,現在一點睏意都沒有了。

    我這人有個毛病,一被吵醒就很難接著入睡,必然要在床上翻來覆去很久,看樣子今晚又別想睡好了。

    話說,我剛才夢見什麼了?

    醒來那一瞬間好像還記得挺清楚的,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只有殘留的一些難過的情緒影響著我。

    爸媽好像又在客廳說話,都這麼晚了他倆還不睡覺,是要跟我這個年輕人比命長嗎!

    反正我也睡不著了,乾脆去廚房倒杯水喝吧,順便把爸媽趕去睡覺去,真是對自己的身體沒有一點數。

    我下床打開門,客廳的燈果然亮著,爸媽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正拿著一張表在討論事情。

    我不是很高興,直接走過去:“什麼事兒這麼重要非得大半夜的說,就不能明天聊嗎?”

    媽媽看到我眼睛一亮,笑得跟往常一樣慈祥:“閨女兒你怎麼醒了?是媽媽把你吵醒了嗎?”

    我剛想說話,爸的眼神就瞥過來:“你怎麼還穿著白天出去玩的衣服啊,睡衣都不換。你不會這個時候要出去玩吧?太晚了,爸爸不同意!”

    我愣了一下,低頭,才發現確實沒換睡衣,難怪剛才睡覺的時候感覺不太習慣。

    “沒有要出去玩,等下就換——媽,我剛做噩夢了~”我撒嬌地坐到媽媽身邊,就像小時候一樣。小時候每次做惡夢,媽媽都會摸著我的頭讓我別怕。

    雖然我長大後就很少和媽這麼親近了,她大概會很意外……

    然而我被媽媽一把抱住。

    “快讓媽抱抱,抱抱就不怕了,啊。”媽媽一臉心疼,我卻在她懷裡愣住。

    我知道,成年之後我沒能做個乖乖女,經常惹爸媽生氣心煩,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和他們老一輩常常說不通。

    因此,我們之間分歧越來越大,已經很久都沒有做過這麼親密的事了,我跟爸媽說話口氣生硬,他們也總防著我大半夜跑出去瘋玩。

    我只是……忽然想撒個嬌而已。

    媽媽應該會拍拍我的頭,笑著調侃我長這麼大了還怕做噩夢才對,這個反應就跟……我也說不上來,反正怪怪的。

    而且她的懷抱一點都不溫暖,反而冷冰冰的。

    我剛好也對這種肢體接觸不太適應,順勢推開她,皺眉:“你看你,渾身都凍成什麼樣子了,還跟我爸在這兒聊天!凍感冒了怎麼辦!”

    “嗨,還不是為了你相親的事情……”媽媽把他們看的那張紙遞給我,“你不是喜歡那小趙嗎,又說小趙天天在廠裡忙,我和你爸好不容易聯繫到趙老闆,說好了要給你們安排一次相親。”

    我有些驚喜。

    我喜歡趙哥好久了,就是一直沒機會接觸,又不能直接去找他,不然豈不是太不矜持了。

    趙哥家是開養殖場的,在鎮上也是個大戶,爸媽支持我嫁給趙哥,他們早就想名正言順的讓我和趙哥相處相處了,這次終於有所行動。

    就是說嘛,再等下去,我都要從小姑娘熬成老姑娘了——呸呸呸,老孃就是三十歲了也一樣漂亮。

    這張紙上是趙哥的一些資料,還有一張照片。

    我就喜歡……呃,好醜。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照片上這張平平無奇的臉的時候,我竟然產生了一種荒謬的感覺。

    他好像不是我印象裡喜歡的那個人。

    我明明……

    腦子有點痛。

    我忍著腦袋裡時不時傳來的刺痛盯著手中的資料。

    以前怎麼沒覺得趙哥這麼配不上我呢,我長什麼樣,他長什麼樣?我要是嫁給這個人也太憋屈了。

    他要是想碰我一下,我估計都會犯惡心,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