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樞密院的決策會議

按照宮裡的規矩，朱和?從清華園回來之後，就應該回到鹹安宮官學繼續上學。

 鹹安宮官學是整個官學系統的最高一級，學生人數不多，除了朱和?之外，主要是在京高級勳貴子弟，另外還有二十四名從羽林苑選拔伴讀生——伴讀生並非成績最優異者，而是以相貌端莊、性格溫和為標準，任務就是陪朱和?讀書。

 只不過回到紫禁城的第二天，朱和?就不出所料地翹課，出現在了武英殿樞密院內署。

 所謂“不出所料”，就是不出項紹寬的意料。朱和?打記事起，就是知道自己是皇子身份，性格張揚外露，與哥哥朱和尭大不相同。朱和尭小時候在民間度過，即使到了杭州，也依然是寄居在鄭氏的庇護之下，還受過鄭克塽的欺負。朱和?從小就在皇宮裡生活，即便父親朱慈炤並不掌握軍政實權，但在皇宮裡還是說一不二，朱和?自然也無人敢管教，時常搗亂闖禍。自從開蒙讀書，朱和?就沒少挨父親的責罵，不是翹班逃課，就是捉弄老師，然而捱罵歸捱罵，朱和?依舊我行我素。

 不過在項紹寬看來，朱和?這點缺點也算不上什麼大事。這個孩子雖然讀書不十分上心，性格中卻有一種難得的勇敢，而且對於軍事似乎有些天賦。項紹寬偶爾會讓朱和?看軍隊陣圖或者戰場地形模型，朱和?對行軍調度、守禦佈置等知識一學就會，很有一點當年鄭克臧的影子。

 朱和?不去讀書專往武英殿跑，跟班的慈慶宮副首領太監羅寅自然是戰戰兢兢，若是讓皇帝知道了，自己少不得挨一頓罵，說不定還會捱打——就算皇帝夫婦暫時不在紫禁城裡，也難保不會傳到他們耳朵裡，只得向項紹寬求告。項紹寬吩咐羅寅，朱和?不上學來武英殿的事，自己會跟皇帝疏通，不會讓羅寅難做。不過，羅寅得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御膳房吩咐廚師們準備午膳。

 羅寅如逢大赦，趕緊拿了項紹寬給的單子，去御膳房安排。

 朱和?今天非要來樞密院內署，是因為項紹寬曾經說過要開會，商討的是出兵塞北的事。辰末巳初，參會人員陸陸續續都到了武英殿。不但有呂憲華、鄒樹人、鄭克臧這幾位，劉國軒、馬寶、曾養性，連同康親王傑書都悉數到場。

 根據情報系統的報告，噶爾丹已經在一年前連續擊敗土謝圖汗、車臣汗和扎薩克圖汗，獨霸漠北喀爾喀，把土謝圖汗的部眾趕到了漠南。又有消息稱，噶爾丹派人前往伊爾庫茨克，向羅剎國請求出兵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