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湃 作品

175、媽媽

    戰鬥接近尾聲,已經不需要高陽操心什麼了。

    他嘆口氣,疲憊地走到罐頭身後:“罐頭。”

    罐頭仍低著頭,聲音哽咽:“對不起,隊長,真的對不起……我剛應該開槍的,可我,可我下不了手,歡歡,她脖子上還戴著我送她的項鍊……”

    “她今天,今天出門時還問我,戴哪條好看。我說,戴我送你的這條吧,我給你求過好運,約會一定會順利……”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要來這裡約會啊?離城那麼大,為什麼她就不能去別的地方啊……”

    歡歡說不下去了,掩面大哭起來。

    高陽緩緩蹲下,伸出手,將歡歡的眼睛合上。

    此時此刻,他不想責備罐頭,哪怕她剛才的軟弱和猶豫差點害死了她自己。

    可他們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冷酷無情的殺戮機器,也不是嗜血如命的獸。

    換作自己在那種情況下,是否可以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在事情真正發生之前,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做。

    任何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罐頭現在最需要的是陪伴和傾訴。可惜,他們並沒有真正脫離危險,客觀條件不允許。

    “給你三十秒。”高陽說。

    罐頭先是一愣,點了點頭。

    她轉身把臉埋在高陽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起來,她上氣不接下氣,感覺再哭上幾聲人都要散架了。

    半分鐘很快過去。

    這半分鐘內,禮堂裡的所有獸都已經倒下,再也無法站起來。

    罐頭漸漸止住哭聲,她抽了抽鼻子,胡亂抹了幾下紅腫的眼睛:“謝謝隊長,我,我沒事了。”

    “歡迎歸隊。”

    西燃走過來,溫柔地朝罐頭伸出手。

    罐頭握住西燃的手,被他一把拉了起來。

    “大夥都沒事吧?”灰雄因為獸化和粗暴的戰鬥,上半身的t恤破爛得不能再穿,他乾脆打了赤膊。

    他把t恤扯下來當成毛巾擦著身體上的血漬,嘴上還不忘抱怨:“媽的,這一架可把老子累壞了。”

    “我丟!”罐頭故作輕鬆,激動地叫起來:“雄叔你的胸毛越發濃密了啊!”

    “哼!這才叫成熟男人的魅力。”雄叔頗為得意。

    曼蛇從天花板上跳下來,一刀刀光閃過,切下了灰雄的一撮胸毛。

    “啊啊混蛋你幹什麼啊!”灰雄又驚又氣。

    曼蛇收回短刀:“幫你修一修。”

    “哈哈哈哈!”罐頭捧腹大笑,好像那個沒心沒肺的姑娘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