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爆香菇 作品

269:吳賢三顧【三千】(第2頁)

為了不讓自家主公下不來臺,秦禮主動將話題岔開。他神色略略凝重,說道:“不過,沒想到宴安對鄭喬影響這麼大,倘若宴安真能穩住鄭喬——恐怕對我等不利。”

吳賢聞言也放下手來。

他嘆道:“這的確是個麻煩。”

倘若鄭喬在宴安幫助下穩定局勢,那麼手握數萬兵力的自己就是“擁兵自重”、“跋扈蠻橫”的亂賊,一扭頭就能清算自己。這事兒,以鄭喬的心性未必幹不出來。

秦禮又給自家主公餵了一顆定心丸。

“不過,這個可能應該不大。”

吳賢急忙問道:“這話怎麼說?”

“同室操戈、父子相殘,比比皆是。鄭喬的生父,庚國上一任國主,不正是被鄭喬和王太后聯手謀害的麼?鄭喬幾個兄弟姊妹下場又如何?宴安和他不過是一個恩師門下學習的師兄弟,情誼有多少還不好說。鄭喬剛愎自用、殘殺成性,最恨旁人插手他的決定、沾染他的權勢。宴安管得越多,他越容不下。怕是——最後要死於鄭喬之手。”

因此,秦禮很不理解宴安的選擇,繼續跟著鄭喬這廝,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不過也正是宴安的存在,秦禮篤定這次應該有驚無險,性命無虞,暫且安心。

吳賢聽聞這話,將心放了回去。

同樣操心而一夜未眠的,還有谷仁。

不過谷仁不是操心自己小命——自家六弟作為辛國曾經醫署御醫,認識的老熟人多,人脈也廣,稍微一打聽,心裡就有譜——他操心的是其他幾個兄弟。這些兄弟裡頭,有半數跟鄭喬有直接或間接的仇恨,聽到鄭喬身邊出了個宴安,氣得要殺了宴安。

即便鄭喬在宴安幫助下成了所謂的“明主”,曾經乾的混賬事情便能一筆勾銷了嗎?

脾氣急躁的七弟直接拍碎了桌案。

“大哥,讓我去宰了那個宴興寧。”

一旁的九弟陰仄仄道:“讓俺去!”

他本就是偷雞摸狗的盜匪出身,盜墓偷竊的一把好手,雖然被大哥谷仁降服之後已經金盆洗手,但老本行的手藝並未完全荒廢。他只需手腳乾淨點,宰了宴興寧再隨便栽贓嫁禍給哪個冤種,便能完全攪渾這趟水!

谷仁托腮看著幾個義弟,腦瓜疼。他是有野心,但鄭喬若能改過自新當個合格的國主,他和幾個兄弟安危也有保障,他也不介意回老家安安心心當個富家翁。

不過,這些念頭不敢隨意說出來。

因為他太清楚幾個義弟身負的血仇。

跟鄭喬你死我活,沒有第二條路。

以三弟舉例。

鄭喬每攻下一城就喜歡燒殺劫掠、縱容帳下軍士為非作歹,若是戰事不順利,甚至會一怒屠城。三弟的家人就在屠城之中全沒了,妻女被辱,幼子慘死,父母雙親頭顱懸掛家中門匾之下,身軀被馬蹄踐踏,僕從婢女無一倖免……唯有他在外倖免於難。

他憤恨之下,欲刺殺鄭喬。

結果自然是失敗了。

逃亡途中只剩半口氣,被湊巧路過的谷仁撿走,失憶三月,再度恢復記憶那日,情緒險些崩潰。也是看在谷仁的面子上,又聽他三番五次勸說,三弟才暫時壓下仇恨。

這仇怎麼化解?

所以,宴安該死!

眾人吵吵嚷嚷,越說越不像話,爭搶著作死,谷仁終於還是出聲制:“夠了!”。

義弟見谷仁動了真火,紛紛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