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5章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放心好了，我不傷你了，說實話，我對你真的很有興趣。”

“你這麼老…”

“……我說的興趣不是這個。”

老爺子掃過它的身子，低聲道：

“你身上揹著很嚴重的罰紋，說明你得了什麼不得了的寶貝，要是動用這寶貝，我應該不是對手。”

“可剛對你出手，那複雜得很的詭技不是，這火也不是，你倒是死也不用？”

稚女算是看出來了，這老爺子殺心很重，但並沒有非殺不可的意思。

也就是說，如果讓它認為有趣，或是有價值，便可免於一死。

而且還看出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奇門詭技應當不比對方差，只不過剛好被剋制了而己。

又或者說…實際上，是自己本身的實力不夠。

稚女清楚，歸根結底，它也不過是破道的水平，本源能這麼雄厚，也是寄託於這罰紋所在。

罰紋雖苦，但也增加了它的本源。

只不過這種增加的本源，並不能為其所用。

也就是說，用起奇門詭技，終究是不如真正滅城施展的威力，故而遇到和奇門同樣強大的詭技時，落了下乘。

另外，這幽冥火焰，比它強，而且強很多，以至於只要將自身沐浴在火焰裡，它將傷不了分毫。

理清這兩件事後，也就有了底氣，可以跟對方好好聊聊。

不至於像個小弟，對方問什麼答什麼，覺得不爽了，還能隨手抹去。

“我罰紋關你什麼事，你先說說，專程來找我做什麼。”

“嘖，你這小詭，我找你，當然是因為，你身上有一條因果線。”

老爺子第三雙眼睛閃爍光芒。

稚女稍稍記下這三雙眼睛分別的作用。

一雙可以製造幻覺，一雙可以將周圍的空間扭曲，一雙可以看到什麼因果線。

至於是不是真就自己看得這樣，暫且不知，一步步定義下去，後面就清晰明瞭了。

“什麼叫因果線啊。”

表面意思，稚女懂，但它真沒覺得犯了什麼錯。

“你可知，琅琊客棧的店主，被放出來了？”

“嗯？”

這些字組在一起，它還是第一次聽，完全沒有印象。

“它和許多殘魂一樣，都被封在隕落…算了，說那麼多新詞，你估計也理不清，通俗點說吧。”

其實，老爺子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要給它介紹隕落之地，就得說一下，恐怖場景隕落的歷史，還有它們之所以被封印在那些地方的原因。

後續還得介紹子明，又要介紹琅琊客棧。

以它的腦子，很難整理出一套好的說辭。

只能跳過開頭，跳過中間，首接說結論。

“因為你的一個舉動，將殘魂釋放出來，還讓某隻小詭截胡，似乎因此踏入了滅城，這是大忌，所以你該死。”

“……”

稚女大概也想到了，就是那幾個人類，在離澤裡的事。

因為那黑漆漆的傻大個，就踏入滅城了。

顯然人類就是帶著契約詭異，來奪走那什麼子明的。

只是…它就指個路而己，再者說……

“老爺子我問問…這關你啥事？”

“……”

老爺子嘖的一聲，“我們詭異就是太自私了，如今殘魂出土，勢必引起很多有才華有能力的詭異瘋搶，我啊…”

稚女伸手打斷，“所以你出來看戲。”

“…算是。”

“那為什麼殺我？”

“給你個教訓。”

“……”

稚女表情凝固，怎麼都沒想到，這因果線，只不過是它想殺殺詭的無聊藉口。

“但現在不想殺你了，不僅不想，我還打算栽培栽培你。”

“謝謝，還是不用了，我們畢竟有仇。”

“我跟你沒仇呀。”

“我跟你有仇啊！”

你要來殺我，這會說栽培我，什麼道理。

反派洗白都得來兩段劇情，你洗白就兩句話？

然而老爺子一點沒覺得有什麼問題，甚至不認為，方才出手就是敵人的意思。

“算了，你自己考慮考慮，是打算在這屍山待一輩子，還是成為我這般強大的存在。”

說罷，它感到惋惜的嘆了口氣，起身自顧自的離開，嘴裡還唸叨著：

“難得遇到好苗子，要是栽培栽培，能更好的控制住罰紋，加上那複雜的詭技…哪還需要在永夜裡過這麼苦的日子呢。”

！？

出永夜？

稚女心尖一跳，“你等等，我這罰紋出去，宿主不是必死麼？”

“嘿，感興趣了？”

“……”

老爺子一臉就知道的樣子，輕笑道：“我雖然沒你聰明，不過我見多識廣，這罰紋雖然你擔著，但……”

“宿主不是你吧？”

“……”

稚女一撇嘴，又不說話了。

“我不打算利用你，就跟人類的師徒一樣，我收你當徒弟，之後你在外說是我教的就行，如何？”

“就這麼簡單？”

稚女一聽見能出永夜後，本來無牽掛的心，再次有了期盼。

尤其是來了幾個人類，聽它們的語氣，自家老哥在外面，似乎過得還不錯？

“就這麼簡單，我跟那孟婆可不一樣，它才需要養徒防老，我不必。”

這個老，在詭異的意思，其實是養一群小詭，替其辦事。

因為它們根本沒有壽命一說，別看它樣子老，實際活得也長。

但這外貌是早在誕生時就定好的，並非時間長久才變成這樣。

“如何？”

“那就…試試？”

仇先放一放，把本事學了再說。

聽說人類裡面，還有正面被對方砍一刀，之後還跪地求對方教他劍術的人呢。

只是區區奪命小事，暫且不論。

“那你跟師傅說說，這罰紋，是奪了什麼寶貝來的？”

就跟酒仙喜歡喝酒，詭母喜歡孩子，黑禮服喜歡冥鈔一樣。

它就享受著帶徒的感覺，只不過，對徒的天賦資質，都很是挑剔。

“屍身。”

這個答案，讓它頓感不妙，趕忙著說：

“這師徒關係先不急著，是…遊屍？”

“不對，是——”

“你等等，我再猜猜，是…伏屍？還是說，乃是那不化骨！”

“是永罰。”

“待在永夜吧，再見。”

“師傅，我行李收拾好了。”

“……”

……

在釋迦玉的長廊裡。

林帆正經歷長達兩個多小時的奔波，手裡還抱著伊乞乞，因為她不能奔跑。

“這路好長啊，兄弟我們要不歇會。”

老頭喘著氣提議。

在林帆懷裡的伊乞乞探出腦袋瓜，柔聲說：

“啊…這麼快就要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