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的小純潔 作品

第二百九十七章 同心鐵牌

夜色安寧。

  出乎預料之外的安寧。

  鼓樓的大鼓之旁,氛圍也很安靜。

  當蘇陌說完了那番話之後,更是安靜的讓人心裡發慌。

  姑娘臉上的笑容,不知道什麼時候,全都消失了。

  她靜靜的看著蘇陌,平靜的雙眸之中,已經覆上了一層殺氣。

  她是萬倚蘭。

  今夜邀請蘇陌鼓樓一敘,確實是為了給萬藏心報仇。

  但是她沒有動手。

  如果她有把握能夠在正面交手之中殺了蘇陌,那她絕不會猶豫。

  更不會有今夜這一場,自薦枕蓆的戲碼。

  可是面對這東荒第一人,別說她是無生堂的小公主。

  縱然她是無生堂堂主,也不敢說自己能夠在正面交手之中,殺了蘇陌。

  因此,她才想到了這個辦法。

  利用女子最鋒利的武器,想要在男人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出手。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蘇陌僅僅只是從隻言片語之間,便已經窺破了她的身份。

  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遠不止於他的武功。

  “蘇總鏢頭,果然名不虛傳。”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銀光一閃之間,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把匕首。

  舉在跟前,冷刃鋒寒。

  蘇陌看了看這把匕首,又看了萬倚蘭一眼。

  卻見到萬倚蘭手指一鬆,噹啷一聲響,匕首落地。

  “嗯?”

  蘇陌劍眉輕揚:“不是要殺我嗎?”

  萬倚蘭並不說話,只是伸出手來,要去解開自己的衣釦。

  蘇陌不禁一愣,又豈能任憑她胡作非為。

  當即連忙說道:

  “住手!”

  “為何?”

  萬倚蘭的一句‘為何’倒是把蘇陌給問在了當場。

  一時沉默之後,只好說道:

  “我是一個即將有家室的男人……”

  “那又如何?”

  萬倚蘭輕輕搖頭:“雖然我對男人瞭解不深,卻也知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你殺了萬藏心,如今更能夠將他的女人收入懷中,任你為所欲為。

  “你不願意接受?還是不敢接受?”

  “激將法對我沒有意義。”

  蘇陌搖了搖頭:“更何況萬姑娘如此做法,實則是為了殺我。”

  “沒錯,我確實想殺你。

  她抬頭看向蘇陌:

  “但是,我已經扔掉了匕首,如果再脫了衣服,便不具備殺你的條件和能力。

  “你是東荒第一高手,該不會懼怕一個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吧?”

  蘇陌嘆了口氣,表情多少也有些古怪:

  “何必呢?為了給萬藏心報仇,當真可以押上自己的一切嗎?”

  “我已經一無所有。”

  萬倚蘭的眸子裡,這一刻沒有了先前的靈動。

  那一切不過是裝出來的而已,如今僅存的唯有一片死寂……

  蘇陌卻笑了:

  “萬姑娘此言差矣,你身為無生堂的小公主,一出生便已經擁有了旁人所夢寐以求的一切。

  “又怎麼能說自己,一無所有呢?

  “更何況,縱然是當真一無所有,你又憑什麼認為,蘇某會接受一個,以殺我為目的而委身於我的女子?”

  “為什麼不接受?

  “是因為……我不夠美嗎?”

  萬倚蘭有些不服氣的抬頭看向了蘇陌。

  “姑且也還算是標緻。”

  蘇陌端詳了片刻,給出了評價。

  “……”

  萬倚蘭一口氣沒上來,情緒都險些斷了。

  她有些憤憤然的瞪了蘇陌一眼:

  “那是我的身段,不夠苗條?”

  “倒也湊活。”

  “……”

  這人到底能不能說兩句人話?

  她的眸子裡殺氣更濃:

  “蘇總鏢頭,對於自己這三寸不爛之舌的本事,是否過分自謙了?”

  蘇陌啞然一笑,萬倚蘭顯然是知道今日無生堂大堂之內發生的事情。

  當時蘇陌便說,自己嘴拙,說不過丁無功的三寸不爛之舌,這才帶來了無生堂。

  如今被萬倚蘭用這個來反唇相譏,一時之間倒是覺得挺有意思。

  只是他輕輕搖了搖頭:

  “姑娘,聽我一句勸,放下這份執念吧。以後日子還長呢,日日夜夜為仇恨所苦,煎熬自己屬實沒有必要。

  “一個萬藏心而已,今後姑娘的人生之中,說不得還會找到更好的人。

  “何必為了一個男子,便如此自甘墮落?”

  “……我這一生,不會再找到一個他這樣的人了。”

  萬倚蘭喃喃自語。

  “倒也難得……”

  蘇陌見她語出至誠,心中卻也不免感慨。

  倘若這兩個人,當真是親兄妹,那該如何是好?

  “你說什麼?”

  萬倚蘭忽然一愣,抬頭看了蘇陌一眼。

  蘇陌卻搖了搖頭:

  “既然你說到了萬藏心,那蘇某再勸你一句。

  “縱然是萬藏心,也絕不希望看到你為了給他報仇,做到這種程度。

  “這世上,總有些事情,會比性命更重要。”

  “這番話……輪不到你來說。”

  萬倚蘭勃然大怒,一個殺了萬藏心的人,憑什麼出於萬藏心的角度去說這種話?

  “也對。”

  蘇陌笑了笑:“那姑娘便請好自為之,天氣轉涼,多穿衣服,莫要染上了風寒……蘇某告辭。”

  他話音落下,不在多說,正要離開這鼓樓,便聽到鑼生大響。

  不過片刻之間,原本已經安歇下來的無生堂,忽然如同醒過來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