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小偷啊

何大媽一個人罵罵咧咧碎碎念,她怨天怨地怨空氣,只覺得所有人都對不起她。

    別看她平日裡偽裝的好,十分善解人意。可越是這樣,其實越憋得慌,越容易爆發。

    但凡是沒人,她可是會露出本來面目的。

    “媽的老王家真是祖墳燒了高香,怎麼就一家子都做了工人,這要是換成我們老何家多好。雖然覺得幾個侄子靠不住,但是如果幾個侄子都能做工人,那麼她自有辦法佔到便宜。

    “這該死的老王家,憑什麼過的比我好,田巧花一個醜八怪憑什麼過的比我好,就是一個醜寡婦,真是該死的,肯定是她幾祖墳埋得好才有這些機緣,等著吧,看老孃不攛掇何家人去扒了你們家祖墳,看你們還怎麼運氣好,還怎麼得意,呵呵呵。”

    她發出陰冷的笑聲,一個人碎碎念。

    “這知青點都是些小癟犢子,有什麼能耐還住地主大院兒,我看大隊長是老糊塗了,這田家都是一些蠢豬,就會裝模作樣給自己做名聲的蠢豬,該死的。這大隊長就該能者居之,我們何家人才當得。”

    她自己也是裝模作樣的,但是她偏是覺得別人是這樣。

    “這些癟犢子還想住地主大院,早晚有一天都倒黴,喪門星的玩意兒。都是喪門星,知青是喪門星,王家人也是,憑什麼過得好啊我們何家才能過得好啊!!!”

    何大媽正罵的痛快,突然間,就感覺一陣風過來。一道白影子直接衝了過來,把她整個人用力一撞,她一下子就甩了出去。整個人直接甩在了知青點的自留地上。

    江舟本來還在廁所裡偷聽呢,這一下子褲子險些掉了,他趕緊提著褲子出來,好巧不巧,趙軍也出來了,問:“咋了?”

    他說:“我正上廁所,就聽到慘叫。”

    兩個人對視一眼,隨即很快的一起開了大門,江舟其實知道外面好像是何大媽,他畢竟也在大隊裡住了一年了,雖說何大媽是過年回來的,但是也認識大半年了,最起碼是知道這人是誰的。

    再說罵罵咧咧那麼久,他也聽得出來啊。

    不過江舟倒是有點心眼,沒直接說,他跟趙軍兩個人一起開門出來,沒見到人。

    但是不等他們找,就聽到嗷嗷的哭聲,兩個人繞到側面一看,哦豁!

    何大媽整個人都倒在棗棘子上,起都起不來,嗷嗷的慘叫。

    趙軍與江舟兩個人齊刷刷的後退一步,發出震驚的:“嚯!”

    要說這棗棘子,算是本地的方言,以前還沒來本地下鄉的時候,他們都沒聽過這個名字,不知道這是啥玩意兒,江舟這樣條件好的人家不知道,就連趙軍這種普通人家也不知道。

    但是來了之後發現這個東西應用還是很廣泛的,一般家家戶戶的自留地,都是用了棗棘子圈起來,這個東西好啊。那在農村來說是真真兒的好東西,上面全是刺兒,基本上把它圍上自留地,別人就必須走門了,想要從別處偷自留地菜園子,就很難了。

    這棗棘子長得張牙舞爪,刺兒還多,還有蒼耳球兒,除非是拿?頭摳了,不然很難下手。

    十分的扎人。

    真扎人。

    這麼好用的東西,知青點的自留地自然也用上了,這自留地都是各家各戶的菜園子,他們知青帶你也不例外啊。那肯定不是不想丟的。再說知青點本來距離村口就不遠,他們也怕有外村的賴子過來偷東西,所以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

    這防盜吧,倒是做的挺好。

    但是吧

    再看何大媽!

    嗬!

    真是爬都爬不起來了。

    看著真是太慘太慘了!

    “啊啊啊!殺千刀的,哪個殺千刀的推的我,救命啊

    何大媽嗷嗷的哭,她沒看見人,只看到一道白影兒,那動作快的不行,畢竟,只是用力推了一下她。

    那自然是快了。

    “嗚嗚嗚,快幫幫我啊”

    “哦哦哦!這個時候趙軍和江舟兩個人趕緊準備給老太太拽起來。兩個大老爺們,拽一個乾瘦的老太太肯定是有勁兒的。不過江舟一拽何大媽,沒忍住嗷的鬆手。

    何大媽慘叫一聲,整個人又摔下去了,二次創傷。

    “啊啊啊啊!你們幹什麼,你們這是存的什麼心?”

    趙軍無語的看著江舟,江舟結巴:“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的手上,她的手上紮了刺兒,我一拽刺了我的手,疼的鬆開的

    他委屈啊。

    他真不是故意的。

    趙軍這一看,何大媽的右手因為摔倒的時候撐了一下,果然扎的都是刺兒,江舟又沒有什麼防備,自然是立刻鬆手了。這已經天矇矇亮了,差不多也該起來準備吃喝洗漱了,他們在外面動靜不小,很快的就給知青都吵醒了,大家結伴一起出來,這一看,一個個表情微妙。

    陳文麗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直接張口就來:“何大媽,我當你還是什麼好人呢,原來還是個小毛偷兒,你這一大早的就來我們知青點的菜地偷東西,有點缺德了吧?”

    這也能難怪陳文麗誤會,其實趙軍也是這麼想的,其他的知青也是這麼想的。

    不然好端端的,你說你怎麼就坐在我們菜園子的棗棘子上,她是整個人重重的摔下去,壓壞了一面的棗棘子,這看著可真像是故意破壞啊。

    知道真相的江舟沉默不語:“

    不敢說,不敢說這老太太嗷嗷罵人。

    他自然沒看到什麼人,更沒看到什麼白影兒,他是聽著老太太罵人又慘叫的。

    只覺得,是老太太罵人不成踢菜園子的棗棘子自己摔了。

    這可不是他想的簡單,但凡是正常思維,這麼想就沒錯。

    他自覺自己想的沒錯,知青點的其他知青也覺得自己想的沒錯。

    別看大家平時不喜歡陳文麗,但是這個時候可是跟陳文麗站在同一戰線,這個菜園子,是他們知青點的啊。林錦有多麼護著菜園子,新知青都領教過。

    林錦直接就說:“何大媽,你也挺大歲數的人了,幹什麼不好,幹這個偷雞摸狗的事兒,你看看這菜園子讓你搞得,你偷東西還霍霍人,現在叫喚又有什麼用?真是要錢不要面,這棗棘子都敢弄,難道你家就缺我們知青點菜園子這一口菜?這缺德了吧?是看我們知青都是外來的,好欺負是吧?

    林錦可不是什麼好惹的,這位是能跟陳文麗打幾個來回的勇猛女子。

    她說話可不會客氣的。

    何大媽只覺得屁股巨疼,腿也疼,身上都疼,難受的不行。

    她哀嚎:“我不是我沒有我哪裡就是那樣的人,你們別冤枉我,快幫幫我,哎呦呦我是讓人推到的啊。嗚嗚嗚。何大媽覺得自己真是委屈,知青點這些癟犢子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竟然上來就冤枉人。

    她雖然確實有些手腳不乾淨,但是可從來不會親自下手。

    她的名聲可是很好的。

    “你們這冤枉我,冤枉我啊,你們去村裡打聽打聽,我是那樣的人嗎?哎呦呦,你們趕緊把我拽起來啊

    陳文麗抱胸看著何大媽,一點也不相信,她冷笑一聲:“你裝什麼好人呢,你別以為誰都不知道你的底細,我告訴你,你的破事兒,老孃一清二楚。你就別裝好人了,你做小偷,我一點也不奇怪,你連人都能偷,更不要說是一點大白菜了,呵呵!”

    你看看,這就是重生的好處,有什麼事兒,可別想瞞過她。

    村裡人都覺得何大媽是好人,但是她可知道不是,上輩子還是親戚呢。她啥不知道啊!

    她再看棗棘子,只覺得痛快。

    這棗棘子上面都是刺兒,說句實在的,跟那仙人球差不多了,哦不,這棗棘子上的刺兒可比仙人球上的更長更多,這要是說起來,倒是像她做保潔的一個單位養的金虎仙人球。

    嗯,也比金虎那個刺兒更長,這扎進去,嘿嘿,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雨打沙灘萬點坑啊。

    陳文麗又高興了。

    這能不高興嗎?

    這心裡憎恨的人倒黴,她自然就高興了。

    她換了個動作,從抱胸到叉腰,說:“你還裝什麼好人啊,敢偷不敢認啊。”

    何大媽這個時候只覺得火辣辣的疼,但是她心裡卻拔涼拔涼的。不知道陳文麗說的是什麼,難道她知道了田家的事兒?不對啊,她怎麼知道的?難道又是家裡那個爺們說的?

    這幾個管不住褲腰帶的,竟是把家裡的秘密跟外面的野女人說,這是瘋了嗎?

    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越發的快了起來,只是又一想,很快的,她就想到了陳文麗的另一句話——偷。

    她她她,她知道了什麼?

    “陳知青,我、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這樣,要這樣憑空汙我清白,我老太太一輩子都是個老好人,哪裡受得住你這種誣陷?你真是太不是人了啊。我以前只覺得你是個一個衝動的孩子,但是人不壞,現在我算是看出來了,你不是個好人啊。”

    她可不會認,反正陳文麗說什麼,村裡人也不會相信她的。

    自己的名聲,可比陳文麗好多了。

    她可是兢兢業業的經營了一輩子。

    她正好試探一下,這臭丫頭知道多少。

    不過吧,她顯然是弄錯了,陳文麗根本不知道何家偷虎皮的事兒,畢竟啊,上輩子她跟何四柱兒兩條心,何四柱兒也不會告訴她。而且,這玩意兒最終也沒落在何家的手裡,反而是被徐小蝶發現了,領著顧凜挖走了。

    何家咬牙切齒,但是沒有用啊。他們還不能說,總不能跳出來說自己是賊。所以陳文麗根本不知道,而且,她都沒太留心這個事兒,那個時候,她正是懷第二胎,隱約記得好像有這個事兒,但是根本就不知道什麼詳細的。

    不然啊,早就自己去挖了,哪裡至於之前讓於招娣想起來。

    當然了,現在何家兄弟偷東西的風兒還沒傳過來,所以陳文麗是一點點都沒有想起這些事兒,她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兒。她冷笑一聲,爆出一個大瓜。

    嗷嗷大!

    他們村子都罕見的!

    陳文麗張口就來:“你從你兒子家裡回來,是讓你兒子和你兒媳趕走的,當我不知道?你趁著照顧親家母住在人家家裡,結果照顧到親家公的床上了,被你兒媳婦兒和她老孃抓了個現行兒。那邊是恨透了你,才攆走了你。呵呵,你裝什麼呢?你兒子這大半年都沒回來,是他有羞恥心,是他氣瘋了。這他哪裡想的到啊。自己老孃來照顧孩子和腿腳不好的丈母孃,竟然還能照顧到老丈人那兒,這可真是世間罕見的人才啊!我說何三柱兒怎麼那麼不要臉呢,原來是你們何家一脈相承的啊!”

    陳文麗現在也琢磨透了,何三柱兒就是下手打她悶棍的。

    前一段兒那個下手打她悶棍的就是遲盼兒的姦夫,但是遲盼兒最最戒備的就是她,她愣是沒有發現是誰。畢竟,陳文麗也沒想到是有婦之夫啊。

    她一直盯著的都是未婚的。

    現在好了,確定是何三柱兒了。

    她真是新仇舊恨啊,那是恨不能咬死何家人。

    這要說起來,加上上輩子,她在村裡仇人可多了,但是最恨的,只有何家人。

    因為她嫁到何家真是遭了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