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第3頁)

 許家人只隱約知道明夏是在為國家工作,對她的工作內容卻一無所知,許明武似乎知道的更多一點,但對於那個讓他驕傲的妹妹,無論別人怎麼問,他都絕口不提有關她的任何消息。

 *

 與此同時,華國某個不知名的偏遠海島上。

 破舊的小平房裡,昏黃的燈光下,明夏站在桌邊,秀氣的眉毛緊蹙在一起,明豔的小臉上寫滿了苦大仇深,猶豫良久後,終究還是提筆在面前的圖紙上打了個叉,將廢棄的圖紙團了團直接丟進了腳邊的垃圾桶裡。

 不大的垃圾桶裡面已經丟著好幾個相似的紙團,顯然進展非常不順利。

 “叩叩。”隨著敲門聲響起,門口探出一個圓圓的腦袋,一個身穿淺灰色工裝的年輕女孩探頭朝房間裡張望,見到明夏時眼睛一亮,聲音爽朗道:“明夏,吃飯去嗎?”

 明夏抬起頭,看到那姑娘後,指了指桌上剛起了個頭的草稿,無奈攤手道:“想去,但圖紙思路又錯了,惠寧你自己去吧,我把這張草稿畫完再去。”

 劉慧寧聞言走了進來,看清楚她桌上那張剛剛起了個頭的草稿,咂舌:“又錯了?昨天討論的那個方案試過了嗎,行不通?”

 明夏嘆了口氣,指了指垃圾桶示意她自己看。

 劉慧寧低頭一看,發現那幾個大小相同的紙團,瞬間就明白了,愛憐的伸手摸了摸明夏的腦袋:“辛苦了。”

 “先去吃飯吧,腦子長時間思考同一個問題很容易走進死衚衕,說不定休息一下換換思路能有更好的靈感出現呢?”

 明夏有點被她說服了,加上今天上午狀態確實很差,便放下筆,和她一起去了島上的食堂。

 說是食堂,其實就是個小廠棚,四面透風不說,下雨天到處都會漏雨,連用盆子接都接不過來。飯菜也相當簡陋單一,分量最多的就是土豆。

 明夏戳著土豆邊吃邊問:“唔,你們那組的進度怎麼樣了,還好嗎?”

 她不提這茬還好,一提,劉慧寧也苦了臉,嘆了口氣,道:“別提了,還是老樣子,這幾天開會的時候陳總工發了好大的火,可沒有辦法,大家算出來的結果都不理想。”

 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都看出了無奈。

 明夏是在半年前來到這座海島上的,來之前她整個人都是懵逼的,她跟著章老在鹽市船舶工業管理局學習了一年多,期間她自己搗鼓出的幾張圖紙給章老看過後都得到了稱讚,本以為照這進度下去,應該很快就能回家去,誰知道一通電話人就被打包送到了這裡。

 她也是來了之後才知道,原來這個地處偏僻荒涼,毫不起眼的小島上居然幾乎駐紮著國內船舶領域最牛逼的大佬們。

 而以她的資歷原本是遠遠不夠參與這個項目的,要不是因為她那一手過於出色的極限節省成本舊船改新船的本事,即便是章老出面都很難把她塞進來。

 好在明夏自己夠爭氣,只用了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就達到了入島的門檻。加上現在國內經濟不發達,資金方面非常不寬裕,急缺明夏這種能兼顧實用性的同時還要儘可能壓縮成本的人才,這才讓她順利登了島。

 明夏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悠悠道:“還是要實踐才能證明理論上的東西是否可行啊,只反覆調整圖紙沒有意義啊。”

 “每個人都想要更大的位置,可艇就那麼大,給了這個空間就要壓縮那個的位置,只在圖紙上分配果然還是太理想主義了,前兩天開會的時候研究聲吶和研究魚雷的同志又吵起來了,吵

了半天也沒吵出個結果,愁啊——”

 聽到明夏的話,劉慧寧‘咯咯’笑起來,笑罷之後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對明夏勾了勾手指,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過來過來,跟你說個好消息。”

 明夏聞言放下土豆,非常配合的俯身附耳湊了過去。

 待聽清楚她的話,明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問:“真的?”

 劉慧寧搖搖頭,“現在還不好說,我只是那天剛好聽到總工和副總工在說這個。”

 “做模型好啊,做模型可太好了,如果真的能批下來的話,那現在我們糾結的問題不就全解決了?”明夏彷彿已經看到了美好的未來,一雙杏眼亮晶晶的,滿是這都遮不住的興奮和期待。

 看她這麼高興,劉慧寧覺得自己必須給好友降降溫,畢竟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你先別急著高興,這事八字還沒一撇的,再說了,模型說起來容易,可真要做起來,還要做一比一的模型,這工程量和預算得有多大啊,上面能不能批下來還真不好說,我看總工他自己心裡都沒底。”

 明夏聞言,默默在心裡快速打起小算盤開始計算。

 以他們項目來說,即便是用最廉價的最便宜的廢料去做模型,那麼大的模型做下來,預算怕是沒個百來萬也根本下不來,這還僅僅只是物料方面,沒有算上人工場地這些。

 當算出大致數字後,明夏原本的興奮已經冷靜的差不多了,她低下頭將碗裡最後兩塊土豆塊扒拉進嘴裡,邊吃邊開始思考如何能在這個數字上再減去一些預算。

 果不其然,兩天後的會議上,當總工和副總工提出要建模型時,辦公室裡瞬間炸了鍋。

 好不容易等大家都冷靜下來,談起高達三百萬的預算後,安靜下來的會議室瞬間爆發了第一輪激烈的爭執。

 明夏抱緊了自己的小茶杯縮在椅子裡,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被各位大佬們掀起的戰火波及。

 然而偏在這時,有人點了她的名字。

 明夏一抬頭,對上了自家總工似笑非笑的眼神,瞬間便知要糟,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果不其然,就聽儒雅的總工用和藹的語氣問出了直擊明夏靈魂的問題。

 “小夏同志,早就聽說你在控制成本這方面頗有心得,那麼依你看,如果咱們真的要做這麼個等比模型,最低可以把成本壓縮到什麼程度呢?”

 明夏:“……” com